在扬三的帮助下,黛玉出了屋子,才发现除了扬三还有两个看不清楚面貌的随从,扬三带着自已往外走,黛玉注意到他回头向两个随从示意些什么。
“你让他们去哪?”黛玉莫名的紧张,眼看着随从又返回了她的住处。
“丫头难免起夜,一旦发现你没在,还不叫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了,我是无所谓的,女孩子家闺誉却极为重要,让她们睡的熟点,免得给你惹事。”
黛玉感激他想的周到,虽然知道夜半出府极为不妥,但生怕是扬三有了父亲的消息,仍然跟着他走了出去。
腊月十五的夜,月明风稀,不过从住处到了荣国府外面,饶是黛玉穿的极厚,也被冻的小脸冰凉,墨扬急忙将黛玉塞入带来的暖轿中,将轿里的碳盆往一边挪了挪,随手摘下自已的貂皮大氅给黛玉盖上身上,放下帘子便命起轿。
黛玉知道这宽敞大轿本是他的,若不是男女有别,他坐进来也不会显的挤,因见他把斗篷留给了她,黛玉忙道:“天寒地冻的,你快穿上,小心着凉,我有这碳盆足够用的。”
墨扬早上了马,也不理会她的话,一催马便到了前面,黛玉隔着纱窗向外望,也许因为墨扬早是成年人的缘故,显得他特别高大,与众多随从在一起,极为惹眼。
黛玉不知道他要把自已带到哪去,只知道轿子一直走在城里,偶尔有京城侍卫巡查,看了这顶轿子反而闪在一边,躬身行礼,黛玉心里忽然有一个感觉,似乎扬三是一个极有势力的人,北静王妃娘家的亲戚?等寻个机会问问外祖母。
墨扬边走边回头望,看来小丫头对她十分信任,连一丝戒备都没有,想到这里,驱马回来与轿同行,边走边问道:“这么轻易的就跟我出来,不怕我把你卖了?”
黛玉自窗中探出头来,笑道:“我父亲朋友故旧很多,却从不会随意让我认识外人,即正大光明的,我又有什么担心,你是父亲的朋友,总不会害我的。”
墨扬咬着下唇,有些哭笑不得,林海当时将自已介绍给她是迫不得已的,小丫头会错了意,倒给了他可乘之机,让她卸下了满身的防备。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墨扬食指比在口上,黛玉顿时安静下来,四处瞧瞧,除了扬三这一队人,并没一个人影,看他谨慎的样子,想来在这里问是不合时宜的,黛玉忍住满心的疑问,闷坐在轿子里,过了不长时间,就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再过一会儿,轿子稳稳的落了地。
黛玉整整衣裳,一躬身出了轿子,只见这院落里灯火通明,左右侍从虽多,却连呼吸声都极轻,各人都低着头,望着自已的脚尖,黛玉一双妙目望着墨扬,墨扬难得的温柔,伸手做出个请字,黛玉便随着他进门。
屋里很大,亮堂堂的,摆满了珍贵的宝石,各色首饰,几匣子珍珠闪耀着光茫,左侧还有几层大槅子,上面有各种华丽的绸缎,毛皮,右侧还堆满了人参鹿茸灵芝麝香等物品。
黛玉大略的扫了一眼,回头看着墨扬问道:“你带我不是来见父亲的?”
墨扬回手关上了房门,对她的问话抱着几分歉意,“我还没有找到他。”
黛玉极失望的就要回去,墨扬拦住了她,说道:“年下了,不知道你都缺什么,只好让他们样样都预备一些,别担心,我以北静王妃的名义给你送去,管保没人疑心的。”
“我什么都不缺,只想见父亲。”黛玉推开他拦阻的手臂,却不小心被他抱了个满怀,黛玉连忙挣开,墨扬也随即放手。
“我知道你不高兴,也知道你对这些并不在意,可这是我的心意,没有你父亲的消息,你就不肯见我吗?”
黛玉的眼里唰的掉下两行泪,委屈的泣道:“我以为……你有了父亲的下落,满心喜悦,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因为想见你,可又不能时常接你出来,只能冒这个险,傻丫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证明你父亲这会儿依然平安,你说对不对?”墨扬诱哄着她,据说她在贾家生活的并不顺心,想找出林海,接近黛玉是没错的,虽然有时跟她在一起说话,有一种让人心猿意马的感觉。
这女孩子现在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等再过个两年,又不知会是怎样的绝色无双,幸亏她可以不用进宫去,否则日后想见见都难。
黛玉啜泣着,晶莹的泪珠直落下来,墨扬从匣子中取出一方新帕子替她擦泪,又道:“他有心想隐藏自已,如今看来十分成功,玉儿你要知道,京城很大,能人很多,但如果连我都找不到他,别人就更休想找到,所以你父亲虽然不能露面,他却是安全的。”
扬三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是她抱着那么大的希望而来,却要失望而归,这份失落他又能否理解。
“我想念他。”黛玉的声音很轻,生怕声音大了传出去,会给林海带来危险。
“我知道,他在某一个角落也一样思念着你,若知道你心思这么重,当初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你了,你不用难过,我也不用费神。”
墨扬的话里带着几分抱怨,黛玉顿时忘记了哭泣,挑起眉问道:“你是后悔了?”
墨扬双手环胸:“当然,从前不晓得你这么爱哭。”
黛玉一扭身,不让他看自已的脸,墨扬绕到身前问道:“机会难得,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再过一会儿,我就要把你送回去了呢。”
黛玉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