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个女孩曾经给过子瑜帮助,是我特意让他邀请来表示感谢的。”算是向其他人解释,也算是撇清关系。
穆子珏也不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表情认真地冲“自家大哥”道歉:“大哥,对不起。”谁让他现在心情好呢?说出这样的话毫无压力。
“子瑜,你还在等什么?”
“……”
老年女性的目光,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不觉间,少年的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他很清楚,对方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彻底断掉他走上“另一条道路”的可能。
但是。
他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他真的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穆子瑜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他嘴唇轻颤地想要说“不”,就在此时,他看到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祖母的身后,那眼神中满是“失望”,似乎在说——你怎么也走上了这条错误的路?另一边,王伯伯带着他方才的舞伴也走了过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看他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好像他的一切都堵在了接下来会说出口的话上。
一旦说错……就会失去一切。
几次急促的呼吸后,他终于开口,语音却干涩地不像话:“至少,去一个单独的房间吧?”看到祖母的微笑、父亲欣慰的眼神、王伯伯满意的笑容、那女孩闪亮的目光与穆子珏难看的脸色后,他知道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但却不再敢去看女孩的眼神,他担心从其中会看到深深的鄙夷,但又忍不住想要去看,万一……她能够理解他呢?她能够理解他的不得已呢?
没错,他是被逼的。
他发自内心深处地不想这样做。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是能够理解他的吧?
一定会吧?
被内心这样的想法所驱使着,穆子瑜鼓起勇气看向莫忘,却意外地发现——她的眼神十分平静,淡定地注视着他们所有人,又仿佛完全没有再看他们,或者他们只是一个不足一道的笑话。
“开什么玩笑?!”
一个少年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我们走。”他特意跑来这边,陪爷爷和外公“玩”了好一会才终于成功让他们带着自己混进来,可不是专门为了看这场闹剧的。
“……阿哲?”正准备反击的莫忘被这一扯给弄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事实上,她真没有穆子瑜所想的那么霸气侧漏,那种“放空一切”的目光是因为……她正在发呆想事情好吗?她真的没有那么高大上啊!这货刚才只是觉得吧,搜出手链其实也无所谓,上面肯定不止她一个人的指纹,查一查啥都清楚了吧?再加上她已经想起走廊和洗手间的附近都有监控摄像头来着。可后来再一看,咦?手链呢?本来挂在身上的闪亮物体居然不见了,是被陆师兄拿走了吗?不会连累到他吗?
可惜吧,那视线落到一些有心人的眼里,立刻就变成了“这简直是一种近乎傲慢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俯视目光”,所以说,无论什么地方,充满了脑补精神的人都不少啊,不去当写手码字真是可惜了!
至于穆子瑜的挣扎……不好意思完全没注意到好吗?
但即便如此,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真正的穆子瑜”与她过去脑中所想出的那个,其实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人。虽然早已有这种预感,但当一切都显露出来时,还是有一种强烈的“偶像的破灭感”。
从“如果是穆师兄的话,一定什么都可以做到”到“穆师兄不是不可以去做,而是没有勇气去坚持自己的决定”。她觉得对方似乎变了,但紧接着又想,自己其实压根就没有了解过对方,或者说,改变的不是师兄,而是她自身。
毫无疑问,穆子瑜的选择的确让她有些失望,但也并非不可理解,只是……以后他的邀请,她恐怕也不会再答应了;像这样的场合,以后也再不想来了。
他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恐怕今后再相处下去也难以互相理解——起码不管在任何环境下,她都会坚持相信自己的朋友,并一直站在其身边。
结果,啥都没做呢,自家小竹马突然跑了出来。
她真是又感动又囧,感动的是,拉着人就跑,这家伙还真是做得出来;囧的是……这货还真敢玩跟踪啊?!
“喂喂,又被抢先了啊。”格瑞斯不满地抽搐着嘴角,他都做好了“拯救陛下”的准备,结果居然玩这个?这简直就像是大家一起赛跑结果有人抢步好吗?不公平!要求重赛!
艾斯特淡定地说:“只要陛下安然无恙就好。”其余的事情,由他们来处理就好。
“闭嘴,你这个虚伪的家伙!”
“既然他们都走了,那么余下的……”玛尔德看向场中央,依旧被其余人所忽视的艾米亚抬起手,微笑着对他们做了个“搞定”的手势。
“给我拦住他们!”
因为穆子珏的大喊,不少保安朝门口汇集而去,拿人家的工资肯定要做人家吩咐的活。
“咦?居然还有我们出场的机会啊?”格瑞斯惊喜了,顺带一个调酒壶就砸到了某个保安的头上,精准地在不伤人的情况下让其晕了过去。
被“抢走了妹纸”的陆明睿心情很不好地伸出腿,默默地绊倒了几个人后,靠在一旁的桌上抓起东西吃,偶尔丢丢盘子。
艾斯特手中的托盘微微震动,其中堆放着的水果便准确地落到了几人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