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抬脚便往嫡母院子而去。既然父亲发话了,即使嫡母在洗澡,他也要在旁边立规矩才是,谁让他是不学无术又无比听话的乖儿子呢?
驿馆中,冥衣卫和韩将军的人各自寻着乐子。叶知府等人去而复返,说在镇上的德章酒楼治了一桌酒席,盛情邀请七王爷赏脸,七王爷本不欲去的,可耐不住美丽温婉的司秀一番嘤嘤细语,七王爷带着萨侍卫和另两个冥衣卫还是去了。
七王爷一走,旺儿家的便挎着篮子来找馆长的胖婆娘兰婶了。
馆长看到旺儿家的来找自己婆娘,男女有别,他端着茶壶去看冥衣卫推牌九了。
“你看你,来就是了,还带什么礼物?”兰婶的男人虽然直属朝廷兵部管理,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平时都是她巴结着县衙里的人,咋见到旺儿家的给自己送来鸡蛋、最新款的布料,不由得喜上眉梢。
旺儿家的压下心底的惧意,涎笑道:“兰大妹子说什么客气话?你当家的是朝廷派来的,我家旺儿原是投奔亲戚来着,都是外乡的在元桥镇落地生根,原该更加亲热些才是。”
兰婶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十分熨帖,她男人看着是一馆之长,羡煞旁人,可离乡背井,连父母跟前都无法尽孝,这种好也就打了些折扣。
再说在元桥镇,大多沾亲带故,只有他们一家孤零零的,别提有多寂寞了,难得旺儿家的能时常来看看她,做个伴。
因为感激,兰婶热情地拿七王爷赏赐的皇城之物招待她,又挽留她在驿馆吃了午饭再走。
“看你客气的,一个镇子里,我那里到你这能有几步远?下次我再来就是了。”旺儿家的假意推迟道。
兰婶不依,卯起劲来挽留:“馆里每顿都有例菜,我再炖个鸡汤,咱们凑合着一顿就算了,你只别嫌弃菜少。”
旺儿家的眼眸一转,顺意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刚好我还想找你描几个花样子。”
馆中生活枯燥,兰婶经常托人从陵城带些时兴的花样子,绣了帕子、鞋垫等拿出去卖,倒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不用客气,我们当家的就让他去跟顾大人的侍卫一起吃好了。”兰婶笑道,说着便去私自搭建的小厨房炖鸡汤去了。
旺儿家的等着无所事事,便热情地帮着馆里的仆妇端茶递水,那些拿银子做彩头的侍卫们,有时候赢了钱心情好了,还丢一两块银子给旺儿家的做封红,把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待吃过了午饭,兰婶收拾杯碗勺碟,旺儿家的便借口要出恭,转悠转悠就到了后厢房,这里静悄悄的,东边一间屋子住着新封的永和公主,门口有五六个冥衣卫和侍卫守卫。西边一间屋子住的不知道是谁,但也守卫森严。中央一道矮墙隔着。
旺儿家的躲在墙根处等了许久,直到西边门口那几个侍卫昏倒在地,她在按捺着狂跳的心蹿了进去。
大约是门口有人守卫,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旺儿家的小心翼翼地挪动了半晌,才在最里面的**上看到她要找的人。
黑黑瘦瘦,左边下巴处一块指甲盖般大小的青色胎记,不是在元桥县衙待了大半辈子的段姓账房先生又是谁?
旺儿家的看他双目紧闭,稍稍放下心,嘴里小声地嚷嚷道:“老段,不是我狠心要你的命,我和旺儿的命都捏在县令爷手中,不依他我们都会死,包括我那在外面的儿子孙子都不放过。要怪也怪你太贪心不足了,叶知府和杨县令哪是你能威胁拿捏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泉下有知,只管去找他们,可千万别来找我!”
又对着头顶念了几句佛,旺儿家的手脚麻利地掏出藏在胸口的一包毒药,打开了就往段先生口中倒去。
“旺儿嫂子,这药不掺水干巴巴的,我如何咽得下去?”
旺儿家的突然听到有人如此说道,并且对上了一双怨毒的眸子,不由得大惊失色。
再说德章酒楼,掌柜的一早便得到了吩咐,鲍鱼熊掌这些好菜,没有也得想办法弄来,务必治一桌上乘的酒菜。
叶知府想得也不同寻常,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若他们拿一桌普普通通的酒菜招待七王爷,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
宇文谨带着三个下属到了酒楼,看了高逼格的一桌酒菜,果然没说什么。
叶知府舒了一口气,他本不该治这桌酒席的,只不过段先生的事迫在眉睫,他只能孤注一掷了。
皇城这些大佬们看押犯人,他看得最透,越到晚上守得越严,还不如白天趁机动手,成功的几率还高些。
所幸七王爷还是赏脸了。
叶知府看着义女那张国色天香的姿容,脸上扯出一抹最大的笑。
因没有外人,司婉这次大了胆子坐到宇文谨身边,羞红着脸像个侍妾般殷勤地服侍着。
反倒是夏莫然突然之间没了事做,明知道是为了应付,但她心里还是十万个不爽,看向司婉和宇文谨的目光都能淬出毒来。
冥五和冥十看了不由得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只是这笑的是谁就有待商榷了。
酒过三巡,留守在驿馆的人突然找了过来,说段先生那里出了事。
叶知府看着眉头紧皱的宇文谨,得意的笑了。
姓段的定是还没交代什么就昏迷了,否则七王爷不会如此平静地就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