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惜冷着一张俏脸端过凝云奉上的茶水,又摆了点心,才退出屋子。
三人一进院子,凝云就察觉了不对。等到跟采惜一起退出屋子才问她:“刚出了什么事姑娘怎么吓成那样”
采惜狠狠地冲着地面啐了一口才说:“这杨家的人实在可恨。怀了坏心眼作弄姑娘,想借此给大人一个下马威。真当咱们家大人笑得无害就是个软柿子。怕是好日子过多了,忘了头顶上还有天。”骂完,她跟凝云细说了方才在演武场的事情。凝云听完也沉了脸。
苍绝尘送安沫筱去了墨轩住的院子,叮嘱她听墨轩的话,出来就走上另一条路子。风濑想多呆一会儿看看安沫筱都没折,只能耐了性子跟着苍绝尘走。
其实连风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老实巴拉的跟着苍绝尘走。不但安沫筱没说过要他跟着苍绝尘,就连墨轩也没跟自己开过口。可他就乖乖的跟了苍绝尘走了。
杨舍自知理亏,晚些摆了酒宴告罪。墨轩没有拒绝,采惜在墨轩跟前伺候着,安沫筱由凝云伺候着,苍绝尘身边出现时身边除了风濑,还多了两个美娇娘。
墨轩温润的眸子看向苍绝尘,他星碎散落般笑意融融。薄唇勾起那抹习惯性的坏笑,引得两个美娇娘恨不得一头扎进他怀里任君蹂躏。
襄王荒唐,众人皆知。襄王对美人没有免疫力,更是众人知晓的事情。杨舍这一举动,算是投其所好。
当年夺位的杨家那位爷杨雄在三年前因练功走火入魔去了。去得太突然,他膝下两子三女,长子杨宇桥与次子杨宇旗在家主之位争夺中死得蹊跷,三个女儿在杨雄在世时就已出嫁,虽说有心助自家两兄弟夺位,何奈两人各怀鬼胎,帮谁都捞不着个好,索性撒手不管。但她们都不曾想到两个兄长如此不济。
杨雄是庶出的儿子,嫡子则是杨世生与杨冠生的亲爹杨飞。杨飞当年遭遇伏击当场毙命,杨雄勾结族里的老辈一起反了天,不仅把杨飞两子全部关进了禁地,还将杨家里里外外全部大洗牌。
杨舍能当家实在是不能为之而为的事情。杨家到了这一辈,几乎就没有了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加之快到了选侍卫的时节,几名长辈一起将他推上了浪尖。杨舍当上了家主着实耀武扬威了几年,但现在,他威不起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确是轻视了很多东西,包括王城里的这位华丽雍容的国师。
今次一闹,他才恍然原来自己先前错得究竟有多离谱。这场酒宴他可算费尽心机。不过他听从了玉锦的建议,只赠予襄王美娇娘,没去触墨轩的底线。
墨轩坐在席间,淡看杨家几个几乎不露面的长辈形形的表情。襄王肆无忌惮的逗弄着美娇娘。吟哦软哝,美娇娘的娇笑声令在场所有所谓正义人士面露严谨,以示自己的高尚。
酒过三巡,墨轩不过端了一次杯子,唇都不曾沾过酒水。安沫筱赖不住性子,他便让凝云和采惜跟了安沫筱去别处玩耍。
凝云和采惜紧跟着安沫筱,唯恐再出差池。安沫筱追着萤火虫到了一个园子里。假山,池塘,鲜花。在月色下看着还真像个世外桃源。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世外桃源里究竟埋葬了多少冤魂。
安沫筱在假山里钻来钻去,蓦地一头扎进假山山洞里。凝云采惜听见一声女子的惊呼,急忙追过去一瞧,原来是安沫筱撞了人。
洞里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满脸泪痕跌坐在地上。安沫筱看了她些许时候,牵她的手,拍拍她的头安慰说:“乖乖,不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小丫头见安沫筱衣着不凡,身后还跟了两个婢子。虽猜不到她是什么身份,还是惊怕的跪在地上磕头告饶:“求秀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要吓着秀的。求秀饶命”
凝云拍开小丫头被安沫筱握着的手,冷呲:“拿开你的脏手。就凭你还碰不得我家姑娘。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别,别吓着她”安沫筱去扶小丫鬟。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惊慌地挣脱。连磕了三个头,跌跌撞撞跑了。
安沫筱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点被针刺伤的微痛感。抬腿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摆,上面明显半个带泥的掌印。歪歪头,她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蹲下身伸手抹了把泥,拉着自己的裙子在上面印了个大大的泥手印。
凝云和采惜见状赶忙上前拉她。采惜哄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玩什么”
安沫筱不依两人拉着自己的手,挥了泥手就要往两人身上拍。两人急忙退避,这要是抹在了自己身上,要被谁看见了都不好。
“哈哈哈。”见两人惊恐逃窜,安沫筱笑得前俯后仰。弯腰又抓了把泥,不料手掌上那微疼的地方传来一股刺痛感。她松手扔了手里的泥,哭丧着脸喊:“痛”
凝云可顾不得自个身上抹不抹泥了,连忙抓起她的手,用绢子擦了擦牵着她就往暂住的院子走。
采惜先行一步去准备清水。等两人回到屋里,她已经把清水和布巾都准备妥当。
洗干净了手,安沫筱指着手掌的边沿给两人瞧:“看,痛”
采惜和凝云对视一眼,两人同样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她们根本没看见任何伤口。
安沫筱忽然闭上眼摇摇头,脚下也踉跄了半步。采惜站得离她近些,扶了她问:“可是哪儿不舒服”
“头晕”安沫筱小脸煞白,大眼毫无警觉一闭,仰面倒了下去。/本站转发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