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县,岢岚州下属县城,此刻太原左卫一部援军约七八百人,到达此处,却从界河口传来一个让他们震惊的消息,流贼一部约四五百人,打着旗帜,沿着河往西去了,显然是冲着兴县开进,其后也发现有大股流贼直插岢岚河,已然堵住自家的去路,切断与岢岚州联系。
太原左卫兵马,此时按照军令,汇合各关各堡抽调而来的援军,已有兵马约一千五百余人,但听闻报信的说,就南面切断岢岚后路的贼人就不下四五千人,还带着炮,这下,他们可就被吓唬住了,只管埋头停留在岚县,一步也不肯前进了,只是派人不时打探北边的消息。
只等了一日,就听闻岢岚州已然失陷,全州上下跑出来的官军不足三四十人,其余的都叫贼人拿住,骤然听闻,岚县上下几乎崩溃,那可是整整一个卫的军户兵外带岢岚兵备道的数百精锐家丁啊,从围城到破城,不过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就完了?
这下,可再也没人提北上的事了,反而着手准备撤退的事了,开什么玩笑,两三千人把守的州城都叫打破了,就墙高不过二三丈,兵不过千余的岚县,拿什么去抵抗?还不如保存自身,退往静乐,等待太原再次派人增援为好。
故此,岚县方面,一边向太原报信,一边收拾行装,准备撤退……
“什么?郑将军居然已经攻下岢岚?”李瑁带军刚至岢岚河南岸,距城不过五里之遥,遇见郑仁宝麾下斥候巡视,瞧见是自家兵马,就上前来报告,只等这么一说,到叫李瑁惊讶万分,岢岚可不比保德,不说城高墙厚,还有整整一卫兵马把守。怎的如此轻易就拿下了?
不过虽然疑惑,大军可耽搁不得,遂令麾下三千多人,依托城池驻扎下来。自领一百亲兵,往城里来,沿途见城墙完好无损,郑李二人麾下兵马几乎丝毫无损,心中疑惑更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等进了城池,瞧见左右家家户户紧闭的大门,街上四处兵丁把守,有些手中那些抄录好的文书正在张贴,偶尔有几个胆大的民众,围着观看,此刻瞧见他麾下人马都骑着马进城,顿时敬畏的退到一边,低头不语,李瑁也不在意。只是拍马走过,直奔州府衙门而来。
“富贵叔,我说你们也太快了,我本意前来帮忙,谁知白来一趟啊。”得到消息出门的李富贵正巧碰到要下马的李瑁,只听他见面就是一句调笑,也不以为意,直接上来看看他的身子,见并无伤痕,这才放心下来。
此刻。他颇为自得的夸赞自家一句,“怎的,茂恩,叔还成吧。这偌大的城池,两日工夫,就叫拿下!”
“叔端的厉害,侄儿服了。”李瑁是真心拜服,自家打的都是无重兵把守的城池隘口,自然容易。而李富贵与郑仁宝这一路,可是实打实的消灭了朝廷一整个卫,还打下了州城,实在叫他佩服。
“这么晚来,还没吃饭吧,快,随我进去,先用过饭再说。”李富贵也是高兴,暗想自家终于有一日能出人投地了,有心显摆,赶紧拉扯着他进门来。
“李瑁兄弟,如何领兵到此啊?”郑仁宝此刻正招呼底下几个的校尉,爬在桌子上研究下一步动向,这个说要打兴县,那个说先下岚县,他苦思一会,又听前番斥候来报,朝廷一部援军已然到了岚县,约千人,这可又是一股难啃的骨头啊。
突然瞧见李富贵领了人进来,顿时惊讶,李瑁不是领兵往保德去了吗?怎的到了此地?再瞧他眼神欣喜,并无异样,顿时放下心来。
李瑁此刻心情极好,忍不住打趣道,“我本欲领兵前来助战,不想我叔与仁宝大哥已经攻下城池,特来道贺,想要讨取一杯水酒罢了,仁宝大哥不会介意吧。”
说着,自家连同在场的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连日来的烦闷随着攻破城池,是一扫而空,特别是全歼了官军,解除了心腹大患,真是开怀啊。
“莫说一杯水酒,就是你全军而来,也叫饱餐三日啊。”郑仁宝也忍不住开怀大笑,想这岢岚州上下,兵丁无饷,本道贫困不堪,哪想进了州城府库,居然查抄粮食不下万石,白银七千余两,另有黄金百两,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啊。
说来也是后怕,这本是岢岚州上下今岁本地的三饷和农税,已经登记在册,只等发往太原的,可惜流贼来的急,还未出城就叫堵了回来,也并非岢岚上下不肯发饷,实在是他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若是丢了粮饷,哪怕打退贼人,也要问罪,何苦来着,还不如任由贼兵围城,反正也打不破城池,谁知城中内应,城池攻破,反倒全部便宜了郑仁宝了。
“粮食纹银,我之麾下应有尽有,若是仁宝大哥开口,我可支数月的粮草,哈哈!”李瑁可不缺这个,保德州并附近军屯之地,所产粮食以十万计,他大军西进,不飞吹灰之力,豪取多地存粮,粮食早就堆积如山,哪里还缺这个。
“哦?你近来也缴获不少啊。”郑仁宝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亲热,对于李璟身边的族人,他总是不乏善意,就拿李富贵抢夺自家功劳一事,底下人报上来,他也是一笑而过,虽然心底不爽,可是嘴上还是说着无妨,倒叫李富贵多有些面皮发热,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对了,我正着手准备向主公汇报,同时安排下一步进军计划,你来的正好,原本我部兵力不足,无法趁势占领更多地区,你且盘算一下,我欲趁官军援军立足未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