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头一扭:“不告诉你。”
去,问你名字,不是想勾搭你好吗?都如此水深火热了,回答问题还这么不严肃。
“这位姑娘,你惹了祸知道吗?何知微饶有兴致。
女子撇了何知微一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你们若是识相,赶紧放了我,若是不识相——”
“不识相又如何?”林柠溪轻笑。她也不是吓大的好吗?
“若你们不识相,我——”
“你要怎样啊?”太后由紫雪公主扶着走进了雨花台。
雨花台里的动静,外头的禁宫侍卫早就听到了,觉得不对劲儿,赶紧去向太后汇报。
太后被这事闹的许多天不曾好好睡觉了,听说似乎有了眉目,急着赶来,竟是轿辇也没有坐,本来已经卸钗睡下了,来不及打扮收拾,直奔雨花台而来。
刚进院就听到雨花台里有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除了林柠溪跟何知微,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太后甚至在想,难道真是郑姬的鬼魂?声音又不大像,走近了才瞧出,哪是什么郑姬,分明是个活人。
那女子见太后来了,有些慌张。
“原来是你,雨花台的动静,都是你闹出来的?你可知宫里的流言皆因你而起?你可知哀家多少天没睡了?”太后有些责怪的意思。
女子喃喃道:“既然太后已经知道了,那要杀要剐,都随太后,我也没有怨言。”
倒是个痛快人。
并不曾狡辩什么。
“你知错了?”太后问。
女子落泪:“司马光知错。”
原来她叫司马光,怪不得有些面熟,记得那日进宫饮宴,皇上亲封了几个妃嫔,其中一个,便是司马光。
这名字取的,真让人念念不忘。
太后又问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司马光就跪了下来:“太后,并不是为了装神弄鬼,蛊惑人心。”
“那是为何?”
“不过是为了皇上罢了。”司马光哭诉:“太后也知道,我爹是朝廷的要员。为朝廷鞠躬尽瘁,我是他的宝贝女儿,我爹把我献给皇上,要我一心一意的伺候皇上,我从不敢有半分懒惰。可是宫里的女人真多啊。多的跟花一样,我日盼夜盼,从月初盼到月底,从深夜盼到天亮,多希望皇上能到我的宫里来,哪怕陪我吃顿饭,哪怕能看我一眼呢,可惜,皇上一次也没有来过,我进宫受如此冷待。心里委屈,又怕皇上把我忘了,所以才来这雨花台哭泣。”
“你来这儿哭泣,是想哭给皇上听吧?”
“太后明察,我如果在自己宫里哭,姐妹们一定会笑话我,说我引诱皇上。这雨花台虽然破败,可它离太后的慈宁宫很近,离皇上的养心殿也近,我想着。在这里哭,或许皇上能听见吧?或许皇上能明白我的心思呢?可我等了一夜又一夜,还是等不来皇上。”
“你呀。”太后叹了口气:“你想要宠幸,这本没错。可也不能如此任性妄为。”
“本来我不想哭的,可是一进雨花台就想起郑姬,她虽然死了,我却羡慕她,听说她倾国倾城,她活着的时候。多风光啊,宫里没有一个女人像她那样得先帝的心。听说先帝十分宠爱她,夏日暑气重,先帝会带她去避暑山庄,冬季天寒,先帝会亲自给她添炉火。”
“你是说皇上不如先帝呢,还是说哀家这个太后不如郑姬?”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郑姬跟太后都是先帝的妃嫔,活着的时候,争的头大,好不容易郑姬死了,这篇就掀过去了,司马光一时情急,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这些话,也难怪太后不真舒服。
雨花台的夜很寂静。
院子里的草是那么深。
水井边有些湿润,寒夜里的星星像眼睛一样,在水井里眨啊眨。
司马光被押回了自己宫里,有专门的奴婢看着,不准随便出来。
她的宫殿与雨花台背对着贴在一起。
她花费心思把自己宫殿后墙挖了个窟窿,通到雨花台的柜子里,这些天,她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时不时的藏在柜子里唱上一出,哭上一阵。
宫里的谣言,诸如郑姬回来复仇了这样的话,她也听了不少,心里还暗暗高兴,以为雨花台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很快会到这里来,她想见皇上。虽然也有法师来这里驱鬼,也有太监宫女来这里探看,谁也没发现她的秘密。没想到从哪里窜出来的林柠溪,把她的计划搞乱了。
她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也坦然了,大不了一死。
慈宁宫。
太后穿着九凤盘云褐色织金褂,脖子里的玉珠闪着淡淡的绿色的寒光。
太后脸上布满了阴云,似乎雨花台的真相揭开了,太后并没有多高兴。
宫女们端了各式点心来,太后道:“林柠溪,你们捉鬼——你们捉——雨花台的事,你们有功,吃点心吧。”
林柠溪蹲下身子,福了一福:“太后,恐怕民女办错事了。”
“哦,为何这样说?”
“如果民女替太后解了烦恼,太后应该会高兴,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思沉重。”
“你果然是个机敏的。”太后让她起来,让宫女把点心移走,换了两杯苦丁茶来。
苦丁茶可真苦,嗓子眼都是苦的,喝下之后,才慢慢的回甘。
太后望着司马光所居宫殿的方向摇了摇头:“如果一开始知道是她在雨花台哭泣唱曲儿,那就随她去吧,她心里有苦,在那儿哭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