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
正是人在一天里睡得最香,也是最死的一个时段。
黎明前最暗的时段。
狼嵴山,附近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关索带着人眺望着,站在这个位置,差不多可以看到整个狼嵴山的情况。仔细观察整个狼嵴山的情况,将贼寇的巡逻队、哨岗的位置在心中过了一遍,逢稠、邓才二人的招供更明了了。
脚下地处虎嵴山,比之狼嵴山要高,要险,只是忌惮卢瑭寨,贼寇的大头领夏昭才选择了狼嵴山,而不是虎嵴山。
这个夏昭正是李延口中率部在石头山据险力抗曹军的那位,刚听邓才说起,关索也是吃惊了好一阵,仔细一问,才知道当年的那一仗,邓升战死,而夏昭则是带了一部分人顺着后面的悬崖逃走,蹿进首阳山。后来,陆续收拢了一些战败逃散的反曹士兵,凑下了五六百之数,渡黄河,南下占据了狼嵴山。
或是尝到了石头山的地势之利的便宜,眼前狼嵴山被夏昭经营得颇有几分石头山的味道。
黎明在即,可磨刀不误砍柴工,更不要说杀人了。
关索心中有怨气,杀心更烈,他要将整个狼嵴山的贼寇都杀光,一个不剩,以泄胸中愤怒,为地方百姓除一大害。
虽然是曹魏的地盘。
山上有五百人,正面战斗,就算是拼尽了手下人也未必能将狼嵴山攻下来,甚至,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有了邓才、逢稠的情报,就不一样了。
“你们距离我百米以上,注意隐蔽,看我手势……我若不被发现,没有命令,则不必现身。”脑中不断生成了各种偷袭方案,行动路线,做到了一切了然在胸,仔细叮嘱了李延一番后,悄无声息地摸下了高处,顺着极为隐蔽的黑影,好象最老练的豹子,无声无息地向狼嵴山守卫山口的贼人摸了过去。
山口,由石头堆砌起一个门状的存在,挤满了整个路口,看得出来,夏昭很是用心,门开的很窄,宽一些的车驾都过不得,许是存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想法。两名贼人一左一右立在门前,不住地点着头,似乎下一刻就会睡过去。
据邓才、夏昭说,这里常备一队二十四人守卫,雷打不动。二十四人轮流执守,一波两人一个时辰,剩下的二十二人在后面休息,衣不解甲,一有声息就能投入战斗。
不得不说夏昭很谨慎,很小心。
“啪!”
关索从身边摸起一个石子,运足了力气,狠狠地向贼人身前掷去。
“谁?!”
两名贼人猛地抬起头,面色一变,沉声喝问,立时精神抖擞了起来,提了朴刀向石子落地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其反应,堪称迅速。
视线中,一无所有,其中一个贼人打着哈欠说道:“吓老子一跳,感情是掉下了一块石子……啊!不对……”
除了身后,四下空旷,哪会有什么山?
又怎会有石子落下?
那么……
仅仅只有几秒的视线挪移,关索三两步疾步无声地蹿到了两个贼人的身后,手一抬,一道寒光乍现乍没,两颗头颅高高飞起。
人头落地。
关索一伸手,扶住了两具没了脑袋的尸身,轻轻放下。一挥手,李延带着二十名士卒摸了上来,如狼也似冲进了贼人休息的地方,不等惊呼响起,一人一个,抬手就一刀劈下,顷刻间,血光迸现,二十四个贼人全部了帐。
整个过程,除了两颗人头落地的轻微声响,再没有一点的声息,贼人甚至连一声都没有喊出来。
……
狼嵴山聚义厅(水梦不知道三国兴不兴这个,权当有吧)内,灯火通明,耀眼的火光将整个聚义厅照得亮堂堂的。
而聚义厅外,却是无尽的黑暗,好象吞噬的怪兽。
黑色夜幕下,杀戮在狼嵴山各地上演,一队队巡逻贼人,一处处明暗哨,一道身影逆山势而上,如狸猫行走,如猎豹补食,行走灵巧,悄无声息,一杆长戟,见到目标,或诈或强杀,动若脱兔,势如猛虎下山,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兔起鹘落间,留下一具具无头的尸体,鲜血顺着山石,流淌而下。
黎明前的狼嵴山越来越安静。
李延带着二十名士卒,远远的跟在关索的后面,每当关索肃清了外面清醒着的贼人,他们就挺着兵器冲进一间间房子,将里面睡得正香甜的贼人砍杀。
很快,一路杀戮,关索等人来到了聚义厅外。
关索一皱眉。
有点不对劲儿,山上应该有五百人,怎么杀到这,感觉才杀了不到二百?
只以为是自己估计错误,李延他们杀掉了更多的人他不知道,谨慎起见,关索忙叫过了李延,二人一碰头,发现出入不大,一共是杀了一百八十七人。
什么情况?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数目明显不对啊!
李延此刻也是一脸的凝重,压着嗓子沉声道:“少将军,该不会是那两个贼厮夸大其词了吧?”
“不应该。”
关索摇了摇头,他不相信邓才、逢稠敢欺骗他,更别说两人是分开问了,根本就没有提前串通的可能,也就是说,山上确实是有五百贼人。沉吟了一下,关索道:“两种情况,一者,那个夏昭带的人在碰到邓才他们后,根本没上山,而是去了他处……一路上来,我们也没发现咱们的人的踪迹,也不见车驾,这种很有可能;二者,贼人有了准备……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山上的守备一成不变,不过,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