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殿。
苏誉跪于阶下,被太后一阵训斥,“你记住,你是哀家的侄儿,哀家对你一向疼爱,你为何要帮燕氏一族?”
苏誉道,“臣没有帮谁,臣帮的是大燕。”
“大燕?”太后冷冷一笑,“别以为哀家不知,你还想着那女人,那弹琴的女子便是沈千雪,她与鹰王在一起,你不乐意,鹰王来告状,哀家帮他出气是假,给燕党一点颜色是真,而你却出来做证,还说是为了大燕,你的私心便是想看鹰王出丑……”
“姑母。”苏誉打断太后的话,“臣没有私心,臣只知,此事若处理不好,必会影响两国绑交,刘燕之争,臣从来不管,臣只是希望,不要因此,让外国使臣看了大燕的笑话。”
“若不想影响两国邦交,更应该安抚西戎。”
“但是西戎太子己看出这是一场闹剧,若继续让外族,知我大燕朝堂不和,必是大燕之患,再者,那西戎太子怎肯愿意成为太后的棋子?太子己不追究,显然是站在皇上一边……臣不想姑母因小失大。”
一席话,倒令太后哑口无言。
她还想说什么,嚅嚅唇,终是作罢,这个侄儿的性子,她了解,虽忠心于她,但有时正直得让人……若真有一日,她与皇上分道扬镳,还不知,他会帮谁。
太后抚了抚额,最后挥挥手,让其退下,刘承也在殿内,他看着苏誉的背影,想了想,走上前说道,“这个侄儿当真不让太后省心。”
太后叹了声气,“他这脾气倒与小妹相似。”
刘承干笑一声,“总归是隔了一层。”
太后眉头一皱。
原来苏誉的母亲与太后是同父异母,太后与刘承才是一母同胞。
刘承笑道,“臣知娘娘疼爱苏誉,不过,苏誉受那女人迷惑总归误了前程,苏誉年纪也不小了,臣觉得该为他娶一位夫人,有了别的女子,或许他便会将那女人忘了。”
太后听言觉得在理,“嗯,这话倒不错。”她点了点头,起身渡到窗下,“哀家是该好生为他甄选一番……”
刘承想了想,又道,“臣认为,娘娘可利用此事,将那些中立朝官拉笼在身边,比如礼部尚书张大人,他是先帝的旧臣,在朝中也有些威望,若以后太后要称帝……”
“住口。”太后突然转过身来,目光严厉。
刘承忙低下头,咬了咬牙,又继续道,“今日朝中之事,娘娘应当明白,苏誉有句话说对了,西戎太子与皇上之间,必私下有联系,否则,西戎太子怎么相助皇上,娘娘,皇上或许有所行动了,皇上在朝中势力不足,定是想依靠外族,娘娘若再不下定决心,臣怕,咱们刘氏一族要大祸临头了。”
太后听言一怔,随后紧紧握住了拳头。
*
宋玉以为自己下了地狱,不然怎会如此难受,一会儿身如火海,一会儿身如冰窖。
一会儿是鞭刑,一会儿是仗刑,她痛得喘不上气来,又见一个刽子手拿着一把大刀,朝她砍来,而那人正是燕榕。
“不要……”一个激灵她猛的睁开双眼,己是大汗淋漓。
她喘着大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一个梦,好长的一个梦。
怪不得胸口发闷,原来自己是趴在床上,她刚撑起来,又瘫倒,身子实在软弱无力。
缓了一口气,瞬间又想到什么,不对,这是那里?她不是在马车上吗?
她猛的坐起,一惊一咋,只觉屁股痛疼难忍,像被火烤,像被针刺,她又想起自己受了仗刑,只得趴在床沿上,龇牙咧嘴,同时睁大着眼睛四处打量。
这个房间……帷幔,香炉,墨画,屏风,如此典雅,如此陌生。
桌上是什么?糕点,米粥?宋玉咽了咽口水,顿觉好饿,她扶着床沿下来,一步步挪到桌前,不敢坐,便站着拿起桌上的糕点,立马咬了一口,绿豆糕,真好吃。
咦,这是谁的手,露了大半截,细皮嫩肉的,宋玉一怔,不免朝身上看去,这一看当真如五雷轰顶。
她,她居然穿着女装,抹胸,沙衣,长裙,她的裹胸布呢?尼玛这也算了,为何是绿抹胸,红沙衣,绿配红?
再摸一下发髻,没了,长发如丝,散落在肩上。
手上的绿豆糕吓落在地,滚到了脚边,她急急喝了两口水,咽下口中食物,再也顾不上其他,四处寻找自己的衣衫。
床上没有,凳上没有,桌上没有,她急得不行,她怎能让人发现自己这个打扮?要死人的。
不行,得马上离开这里。
她忍痛跑到门边,耳朵贴到门口,外面没有动静。
她咬着唇,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的拉开了房门。
走廊上挂着灯笼,有些晕暗,四处一片安静,她走了一圏,这是那里?怎么连个大门也没有。
她越来越急,心越跳越快,屁股也越来越痛,突然有声音传来。
“公子,宋玉这小子女装男扮,定有图谋。”
完了完了,真的被发现了,谁的声音,如此熟悉?宋玉心急,一时没听出来,躲要柱子后,伸出了脑袋……
“不错,让属下去杀了她。”晨风抽出腰上配剑。
“住嘴,你们谁也不准动她,否则别怪朕不念情意。”
燕榕负手站在几人当中,目光冷洌的扫向众人,最后落在无衣身上。
无衣摇了摇头,“公子曾怀疑她的性别,属下便派人去查她的底细,只是,就查到这么多。”
“什么?”几人大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