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匪徒都被利箭射中了要害处,就算没有当场毙命,也只能躺在地上呻-吟,没有任何行动能力了。
护卫找了根麻绳,将那胡髯大汉五花大绑拉到了魏平面前:“魏大哥,这个人怎么处理。”
魏平见此人满脸颓丧,再也没有先前的嚣张跋扈,不由冷哼一声:“跳梁小丑……先拖下去,等会儿得空再好好审问。其他人,只要是还有口气的,都给我把命吊着,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是。”护卫把胡髯大汉扔到路边的树下,又叫了两个同伴四处巡视,只要是还活着的匪徒统统拉过去绑在一起,然后把地上的尸体搬到一处堆着。
周观走到李莞的马车旁:“小姐,外面都收拾好了。”
李莞应了一声,准备下车。
鹤望先她一步下来,正准备扶她,斜里突然伸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她扭头一看,不禁微微一笑,退到一旁。
“顾大哥。”李莞朝顾成昱展颜而笑,由他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站定后,她下意识朝四周扫视一圈,发现树下绑着的十来人,以及摞在路边的尸体。
视线突然一黑,有双温热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随即耳畔响起顾成昱低柔的声音:“别看。”
李莞微愣。
董临之从旁边踱过来,看到顾成昱的动作不由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等顾成昱被魏平请到一旁说话时,他就凑到李莞身边幽幽道:“他还真把你当傻白甜了。”
傻白甜这个词,他是跟李莞学的。
有次俩人拌嘴,董临之说不过李莞,涎着脸耍赖,李莞就骂他:“别当我是傻白甜!”
李莞背靠在车身上,白了他一眼,笑道:“我乐意。”
董临之气结。
“小姐!”鹮语和史悦也下了车,朝他们这边走来。
她朝路边瞅了一眼,嫌恶地遮住口鼻,见史悦盯着那些尸体看,连忙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不干净,别看了,小心睡觉的时候做噩梦。”
史悦笑了笑,把她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拉下来,乖乖点头。
鹮语见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以为他心里害怕,笑嘻嘻道:“没事,别怕,姐姐罩着你。”
史悦望着她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娇柔的身躯,唇角微勾。
鹮语就看向李莞:“咱们现在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等天亮以后,再进城报官。”
虽然是匪徒,但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他们至少要向官府报备一声,否则容易引起附近乡人的恐慌。
鹮语点点头,眉头微蹙:“最近真是晦气。”
李莞知道她是指在青县也出了人命,不过李莞一向不在意这种说法,遂笑了笑没接话。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史悦又朝那堆尸体看了眼,神情漠然,眼神平静无波。
李莞目光微闪,朝他笑道:“史公子,抱歉,让你受惊了。”
史悦笑容温和:“李小姐言重了,如果不是与你们同行,说不定我们主仆三人早已死在这些劫匪的刀下,我应该向你们道谢才是。”
李莞笑着颔首,不置可否。
鹮语就拍了史悦一下:“什么李小姐,大家都共患难了,干嘛还这么生分,叫姐姐!”说着看向李莞,“小姐,你也别再称他为史公子了,直接喊名字吧。”
李莞和史悦都愣了愣,看向对方,目带犹豫。
鹮语见状就拔高声音:“小悦?”
史悦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朝李莞行礼,喊了声“李姐姐”。
李莞报以微笑:“小悦。”
鹮语望着俩人,满意地直点头。
*
顾成昱和魏平说完话回来,神色有些严肃。
李莞不由问:“怎么了?”
魏平道:“方才属下审问了一番,今晚打劫我们的人是青崖山的一伙山匪,因几个月前官府出兵围剿,他们这些人便逃窜出来,各地游荡,找着机会就干一票。照那个胡髯男的说法,他们也是碰巧遇到我们,见我们行李车马众多,就起了歪心思。”
“青崖山?那是什么地方?”鹮语小声嘀咕道。
魏平听到了正要回答,史悦却已随口答道:“是邯郸那边的一座山,又名五峰山。”
李莞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一则是因邯郸离此地甚远,那些劫匪竟然能跑到这儿,二则却是因史悦的话,他一个承德人,竟然会知道邯郸的一座山,是不是该赞他一声博闻广识呢?
史悦看到他们脸上的惊讶,才惊觉自己嘴快了,有些懊悔地垂下眼。
鹮语却没那么多心思,只是单纯地觉得史悦懂的很多:“可以啊,小悦,你连这个都知道,也是书上看到的吗?”
史悦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李莞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揭过这个话题,说起了今晚借宿的事。
最后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农户,给了主人家两块碎银子,换了两间简陋的房间。
因地方有限,这两间房,一间给李莞、鹮语等几个女孩子睡,另一间则给顾成昱、董临之和史悦睡,其他人就只能在柴房中凑合一夜。
半夜,李莞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又被鹤望给摇醒了。
“怎么……”她刚开口,鹤望就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别出声。
俩人穿好衣服,鹤望带着李莞出了门,一路穿过院子,朝院门口的一棵歪脖子树走去。
隐隐的月色中,周观正侯在树下。
“怎么回事,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