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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的课业结束后,杜若和岳川报了选修课的科目名单,两人都选修琴道、礼仪、乐理和御术。
之后,众人一起去了膳堂。
膳堂里的菜品和主食远远比平山县文院膳厅里的丰富得多,杜若便随意选了几样,跟两位师兄和易水扬等人一起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吃午饭。
杜若一边吃午饭一边想道,兰亭书院不愧是越国的国子监呐,这里的学子素质就是高,至少没有像高志新和崔文杰那样的小人,再加上自己又有师父罩着,有两位师兄护着,至少要比在平山县文院单打独斗安全得多……
正这样想着,杜若偶然间抬头,就接收到了一道极为不善的、含着恶意的眼光,杜若朝那人看去,就见那人长着两道扫帚眉和一双三角眼,脸色微黑,鼻子附近还长着不少的雀斑,那人的长相,竟然像极了庞居那张辨识度极高的小人脸!
杜若星眸微凝,想着这人说不定就是那小人庞居的儿子吧?——要不怎么能长得那么像呢?自己以为好不容易可以过上几天现世安稳的日子了,却没有想到在兰亭书院居然又遇上了疑似小人庞居儿子的人……
杜若的目光引起了岳川和宁修节的注意,饭后,宁修节便对杜若说道:“小师妹,你要小心了,今日在膳堂盯着你的那人名叫庞瑞亭,原来是举人一年丙班的学子,因为有了各地的秀才案首作为插班生,所以庞瑞亭就被挤到了举人一年的最末一班——丁班。那庞瑞亭一贯是个小心眼的人,想来他必定是恨毒了你们这些新来的插班生。”
宁修节看了岳川一眼,继续说道:“六师弟也要多加小心。原来举人一年丙班之中有一学子名叫彭怀江,那彭怀江有一次跟庞瑞亭发生了点小口角,结果第二天的马术课上,彭怀江的马就惊了,彭怀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岳川皱着眉头问道:“出了这种事情,难道就没有人怀疑那庞瑞亭吗?”
宁修节苦笑道:“当时并没有证据指向庞瑞亭,而且庞瑞亭的父亲翰林庞居是太师的人,所以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就没有深究……”
杜若闻言吃了一惊,心想那庞瑞亭果然就是庞居的儿子啊!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没想到小人病居然还具有遗传趋势了。庞瑞亭,庞居,还有太师梁瑾……这么看来自己跟庞居父子也算是新仇加旧恨了,那庞瑞亭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吧?
虽然是吃惊,但是杜若的心里却没有畏惧,别惹事,但也别怕事。见招拆招嘛,反正自己两辈子都是这么过的,虽然活得辛苦,可是总得把日子过下去,而且还要尽量往好了过,否则一味的自苦自怜,岂不是顺了蛇精病小人们的心意,令亲者痛仇者快?
岳川看看陷入深思的杜若,心中保护小师妹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杜若和岳川一起去了凝萃堂,按照五师兄宁修节的推荐,拜了琴道讲师皱夫子、乐理讲师程夫子、数术讲师余夫子,然后去拜见礼仪讲师甄夫人。
甄夫人是兰亭书院唯一一个女性夫子,然而却是兰亭书院之中,除半圣之外最为精通“五礼”的讲师,这足以说明甄夫人的过人之处。
所谓“五礼”,指的是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
其中,吉礼是五礼之冠,主要是对天神、地祗、人鬼的祭祀典礼。嘉礼是和合人际关系、沟通、联络感情的礼仪。宾礼是接待宾客之礼。军礼是师旅操演、征伐之礼。凶礼是哀悯吊唁忧患之礼。
杜若和岳川进入甄夫人所在的清心斋时,甄夫人正在品茶。
甄夫人虽然算不得美人,但胜在气质出众,高贵典雅之中透出浓浓的书卷气,书卷气中又透出几分威严,给人的感觉很像是现代企事业单位的高管白领。
甄夫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梳着归云髻,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簪了一支岫玉孔雀簪。甄夫人的身上穿着莲青色团花织锦襦袄,搭配着纯白色绣浅蓝色堆花的织锦长裙,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妥贴,跟整间讲堂的气场非常合拍。
甄夫人正稳稳跪坐在垫子上,面前一张矮几上摆放的是全套的茶具。甄夫人的右手里正托着一只小茶盏,露出了右臂上带着的满翠手镯。
杜若心中暗暗叹息,这位甄夫人真是淑女典范呐!无论是坐姿、态度、动作,甚至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标标准准,杜若深深地感到,甄夫人本人就是一本礼仪教科书。
甄夫人听了杜若和岳川二人的名字,一张扑克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你们是节儿的师弟和师妹?”
杜若与岳川相互对视一眼,想着没想到这甄夫人居然还认识五师兄宁修节,而且称呼的还颇为亲近,难道甄夫人跟五师兄很熟悉吗?
两人正在疑惑,就见甄夫人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是节儿的婶娘。”
甄夫人又笑道:“那边有垫子,你们坐吧。”
待杜若和岳川跪坐在垫子上之后,甄夫人素手一抬,先将一杯茶递给杜若,说了声“请”。
杜若双手接过以示恭敬,她先观色茶行,接着端杯闻香,最后才小口慢品,一举一动,谪仙的优雅气度十足。
甄夫人看得十分满意,点点头说道:“不愧是名满十国的圣前三甲秀才。”
说罢又递了一盏茶给岳川,岳川本就是皇家子弟,礼节上懂的比杜若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