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实在难熬。付葵在昏昏欲睡的时候被石英拍醒。
天上无星无月,大地一片漆黑。这时候忽然闪出了一团火光,一荡一荡地向村子靠近。
付葵感觉后背有些出冷汗。石英一把捂住村长的儿子,不让他叫出声。
那火光靠近一家住户,陡然拉长,变作了人形敲门。不多久,一个老大爷开门,他关门的时候还特地瞧了瞧左右。
这番模样显然是知情的。
待付葵的目光从这户人家收回时,村里已经漂浮着无数的火光。那幽幽的红色上上下下轻轻飘浮着,有几个甚至还从他们跟前飘过。
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在看那道士,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滴。付葵手往回一缩,刚刚那团火光撞上她了。
石英的气势立即绷紧,那团一不小心碰到付葵的火光正绕着这颗槐树打转转。不多时,所有的火光都绕着这一颗槐树。
直到天亮,它们才离开。
付葵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顶着个黑眼圈去村长家用餐。付葵和石英还算平静,可是村长的儿子手抖的连碗粥都扶不住。
“……你说的当真,当真?”村长惊恐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付葵就是再好奇,也逼着自己先将这碗粥用下。听那声音似乎是昨晚那道士,看样子他大概是想离开了。
没多久,一队十个左右的士兵,拿着小圆盘挨户的搜寻。村中央的街上渐渐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儿。
一个大婶不顾周围的拉扯,不管那尖锐的长枪,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小小的平安锁。
村长的儿子色厉内荏的问她,“这是什么?”
“这是我家铁蛋儿的平安锁。你们凭什么抢走它?”大婶的哭泣声感染了一片大婶们。
“铁…铁蛋儿?”村长儿子露出害怕的神色,“你这老妇在瞎说什么!你儿子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怎么会给你送平安锁?一派胡言!”
他面向其他的老妇人,“难道这里面东西应该是你们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了吗?”
他一个一个点名,有些乡亲们的孩子早已战死,有些却还在战场上。但是毫无疑问,那些兵丁全都不在村中。
不知道他哪一句话激起了民愤,又一个白发斑驳的妇人靠近那堆杂物,捡起来个木质碗。
她冷冷地看向村长,“你不懂。你们这些没有失去孩子的人不懂的。”
付葵又出去转了转。昨天他们没有离开,今天他们就更加无法离开了。那些围村的士兵昨天只是单单地包围,可是今天他每一个人身上都带了防妖的器具。
稍有妖气波动,他们一定会感觉到。
村长大概觉得出现这样的事,不足以与他们外人道。他主动跟上部联系,手续下来之后付葵他们就能离开。
但是,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付葵无端地焦躁起来,任由时间平白浪费,着实让她难以忍耐。她只能逼自己去午睡片刻。翻过来倒过去,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窗外又吵闹了起来。
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付葵睡意全无。得了,还是再出去瞅瞅吧。
一位衣冠华丽的胖子手上拿着文书模样的纸张。在看他面前瘦弱的村长,脸上已经血色全无。
付葵走到石英跟前,小声问他怎么了。
“强行拆迁。”
付葵就像小白兔竖起耳朵似的,立即打起了精神。这个词,她很熟啊。
“我们绝不会搬离这里。没有谁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村长的声音很是执拗,但是大部分人都附和着他。
华衣胖子急得浑身都是汗,他十分不解,“你们村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将土地卖给我,我给你们的钱足以让你们在东面买下更多的土地。所以,为什么不去干净的东面呢?”
咦…看起来不像是黑心商贩。
在人群中付葵再次看到那叫壶武的庄稼汉子。他一个劲的附和胖子,第一个签下卖地条约。
一下午时间,外面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士兵们在外面迈了些什么,石英直接避回了屋内。
“哥,你没事吧?”石英的行动有些迟缓,脸色也差了几分。
他朝付葵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没什么大碍,就是感觉周边的空气沉重了些。恐怕晚上那些火光进不来了。”
太阳还没落山时,付葵就已经睡得死死。没办法,她昨夜被幽灵般的火光盯了一宿,根本也办法入睡。当然,也没有人睡过去。
石英到是不受影响,一整天都生龙活虎。付葵翻个身去,不是谁都有石英那般体质的。
付葵虽然极度渴睡,石英还是在晚饭的点将她弄醒,逼她吃下晚饭。等付葵一觉醒来时,已是夜半时分。
明明朦朦胧胧的睡意呼唤她再次睡过去,可是被好奇心害死的她硬是要巴在窗口看一眼。
白日的时候,士兵们在每一扇门上不设了门禁。而且还不止一道,于是付葵现在看到无数火焰似的人形漂浮在不同门口。它们身上的火焰波动的厉害,颜色也比昨夜艳丽了好几分,似乎…似乎是生起气。
“啊——”凄厉的叫喊声。
是村长的儿子。
付葵拍了拍胸口,深夜惊魂差点没将她吓死。
“怎么了?”石英也匆忙地赶过来。
村长儿子似疯似癫,“眼睛…眼睛!窗外有一双腐烂的眼睛!”
付葵手抖下。她刚刚被声音惊到时,下意识闭上眼睛。那时她还未来得及窗户,似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