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白玉堂一头雾水。
“什么女鬼?”
“还用说,当然是她了!”
三尺长的太极剑寒光暗闪,一张笔迹潦草的黄符骤然从她袖里出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就要往念一额头上贴去。
就在此时,展昭斜里出手,掌风从她面前掠过,却也没有要伤她的意思,只飞快将念一掩至身后,指尖一转,卸了她手里的黄符。
“展大哥?!”女子颇为诧异地抬头看他,随即又慌忙道,“你快离她远些,这女鬼没安好心的!”
“连翘。”展昭神情沉静,平平而道,“你想必是误会了。”
“就是!”白玉堂回过神,也忙抢上前来,“念一怎么会是鬼呢?她、她……”
“你们不明白!”女子急得跺脚,伸手往展昭后背指去,“是不是鬼我一眼就知道,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吃的……你们都别拦我,让我先除了她再同你们解释。”
“等等——”展昭拉着念一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皱起眉,“她并非什么恶鬼。”
“是恶是善,又不是写在脸上的!”
“慢着,慢着……”白玉堂越发糊涂起来,站到他三人中间,“你们且说清楚,什么意思?什么恶鬼?难道,难道念一真的是……”
经他们几人这么一闹,四周的食客早已围聚过来,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展昭举目环顾,低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去后院。”
事已至此,再瞒也实在瞒不下去了,展昭只得将事情的始末缘由同他二人详说。
周遭异常安静,唯听见马厩里马儿噗嗤噗嗤打响鼻的声音。
白玉堂愣了一瞬,才淡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当日你们在房里那些不能告诉我的事,就是这个?”
他重重往展昭肩上拍了几下,不在意道:“你们俩早说啊!否则我也不至于心塞那么久了!”
被他拍的背脊发疼,展昭拧眉侧身避开。心道:若是能早说,何必还要瞒着你。
“真能编故事。”连翘叼着根稻草,随口呸掉,冷声道,“你们可别被她骗了,这些个鬼怪都喜欢编个悲惨的身世好博人同情,指不定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话也不能这么说。”眼见念一脸色不好,白玉堂赶紧打圆场笑道,“我们和念一也相处有一阵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做什么。”
“简直是大错特错了!”连翘从台阶上跳下来,几步走到念一跟前,仔细盯着她的脸,“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她皮肤比我还好,定是天天吸食展大哥的阳气。”
说着她又走到展昭面前,一瞧,当即道:“难怪你脸色这么差!还说不是她害的?!”
“真的不是……”展昭不知如何解释。
连翘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道:“你们俩,就是被她这外表给迷惑住了。别看她长得好看,这幅皮囊之下,还不晓得是多丑一个魂魄!”
念一忍无可忍,“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吸过他的阳气。”
“你当然不会承认了。”连翘不以为然,“你若是没吸食展大哥的阳气,怎么可能套着这身皮在白天走动。”
她沉声解释:“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做的肉身。”
“当我傻啊?世上哪有这种法术。”连翘把袖子一挽,“废话少说,现在我就收了你,替天行道!”
见她要动手,念一忙拂袖往后退,摸到怀中的袖箭。
“念一。”知道这个连翘有几斤几两,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她的手。
“你作甚么?”念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眸中带恼,“她会杀了我的。”
“诶诶诶——”那边白玉堂也把连翘拉住,好言劝道,“你也别这么冲动,就算她是鬼,那也是个没伤过人的好鬼。她身世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多包容包容?”
“什么好鬼。”连翘噘着嘴,想挣开他,偏偏又抵不过,只好气道,“我师父说了,这世上的鬼怪山精,都是坏的,没有好的,都该死!”
白玉堂不由笑道:“你师父这话可偏激得很,信不得。”
她不悦:“我师父的话怎么会有错?”
这边念一尚且愠恼,展昭又不欲强迫她,只松了手,柔声道:“你先别生气,相信我,不会让她伤到你的。”
念一抿着唇,犹豫了许久,还是把手放下,听话地退到他身后。
“对了。”提到连翘方才那么一提,展昭转过身来,朝她问道,“怎么你一个人,你师父呢?”
连翘把白玉堂的手甩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才道:“师父还在观里。因为我不小心把他最喜欢的白玉茶盏打碎了,他嫌我脾气急躁,就把我赶下山历练。我没办法,只得从山上下来,结果才走到太原城外,就碰到这个姓白的……”
白玉堂抱着胳膊笑叹:“想不到,你和展昭竟然认识。”
“那当然了。”她神色得意,“我和展大哥都是老相识了。”
“是么?”他闻言,随意扯了扯嘴角。
“我和她师父有些交情。”展昭含笑解释,“从前时常走动,所以熟识的……你们呢?”
白玉堂耸耸肩,望着连翘的背影淡淡一笑:“我们俩打小就认识。”
自从太原一别,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琢磨着他们二人这身行头,白玉堂不禁奇怪:“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怎么跑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了。”
见念一不愿说话,展昭只得替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