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
参议员塞缪尔.布什走出国会大厦,但没有立即走下台阶而是停在其中一跟廊柱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并将它塞进嘴里,然后就停止了一切活动,既不点燃雪茄也不前进——或者后退;他就那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像一座雕塑。
他似乎在思考一些问题,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思考,只是心情有些糟糕……更准确一点说,布什参议员现在就好像一个暴怒的牛仔,手里抓着两支装满子弹的转轮手枪,但却不知道应该向谁开火。
当然,如果有谁不幸撞上他的枪口,那么他就会成为参议员的攻击对象——在国会大厦出入的每个人似乎都知道这一点。没有任何人上前打扰参议员;不管国会议员还是普通工作人员,他们全都选择绕开他。
而布什也就继续像雕塑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似乎会永远这样下去。但最终,就在好事者暗自猜测他是否会在十五分钟内保持同一个姿势并为此打赌的时候,他结束了沉默。
布什点燃雪茄,慢慢走下台阶来到国会大厦前的大街上,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噢,秦先生,”他低声叫了一下,却并不感到惊讶,“你什么时候到的华盛顿?”
塞缪尔.布什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而且还与许多人保持着联系,因此秦朗带着一位漂亮小姐到了东部,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而且他也知道秦朗会到华盛顿拜访自己和海军部的哈里曼。
只是让他稍微感到有点意外的是,秦朗的动作比他预料的稍微快了一点。
因此他接着补充到:“我以为你最早也要明天才会离开纽约。”
秦朗笑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所有事情的进展都比我预想的更加迅速,因此我才能够今天抵达华盛顿。”
“看上去你比我更加幸运,秦先生。”布什叹息到,接着说:“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认真谈谈。”
“是什么事?”
“难道你准备在街上与我交谈吗?”布什笑起来,“一位参议员和一名军火商人,这里可不是我们谈话的好地方。”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秦朗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那么,布什先生,我们去哪里?”
“我的办公室——至少那里最近。”
布什转身走向国会大厦的台阶——就像任何一名参议员,他也在国会大厦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秦朗紧紧跟着他,心情愉快的走向美国的权力中心。没有人阻止他,尽管有些工作人员对一个中国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感到很奇怪,然而考虑到参议员先生可能仍然在生气,谁也不想站出来惹麻烦。
因此秦朗大步走进国会大厦,在布什的带领下来到他的办公室。
“请坐,秦先生。”参议员首先请他坐下,接着吩咐他的助手暂时离开,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并开始说:“意大利政府再一次向联邦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罗马要求我们严厉的惩罚你的公司。”
“这并不值得奇怪。”秦朗满不在乎的回答。
“这当然不值得奇怪,你的雇佣兵把意大利人打得太惨了。”布什严肃的说,“不管经济损失还是国家和军队的颜面,意大利人都感到难以承受。直截了当的说,他们需要一个途径发泄自己的怒火。”
“所以意大利人选中了我。”
“是这样,秦先生。”布什点点头,“因为有一个很糟糕的问题,阿比西尼亚皇帝首先让你的两位合伙人当上了阿比西尼亚的公爵,然后又册封你为‘前卫司令官’,或者按照欧洲的贵族等级,伯爵——”
“等等,布什先生。”秦朗打断他,感到很困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必须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它。”
“最新的消息。可能是你的两位合伙人为你争取来的奖励。不幸的是,这加重了意大利人的愤怒情绪。”
事情肯定会变成这样。秦朗很明白意大利人的心情:意大利国家和军队的颜面、意大利的宝贵财富、意大利士兵的生命,三个美国平民通过剥夺这一切成为阿比西尼亚的贵族,谁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意大利当然要报复。而且在罗马看来,这种报复是可以实现的,毕竟美国还是一个文明的西方国家……
“联邦政府和国会的态度是什么?”秦朗想知道。
布什耸耸肩。“最开始的时候情况对你很不利,虽然你和我们有协议,但民主党参议员却坚持对你和你的公司进行严厉的惩罚,而且共和党内也有许多人支持这种意见。”
“那么现在呢?”
“国会和政府有三分之一的人反对惩罚你,三分之一的人主张对你进行适当处罚,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人大多数意见并不明确,只剩下极少数人仍然坚持惩罚你。当然这也表示暂时无法得到准确结论。”
“适当处罚?”秦朗回味着这个词组,然后笑起来:这与没有处罚有什么区别?“适当处罚……很有趣。”
布什也笑起来。“在这种转变上,意大利人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罗马根据被提前释放的重伤军官的证词撰写了一份战争总结,在三场主要战斗中你的雇佣兵都是关键因素,他们的攻击是意大利士兵伤亡和意大利军队的全面失败的主要原因。”
停了一下,他接着说:“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