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既为摩根服务,又在u工作的间谍,梅塞施米特知道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内幕消息,而在这些消息中找出一点看上去具有重要价值、但实际上却毫无用处的“情报”搪塞他的旧同事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像欺骗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子那样简单;两者的区别仅仅在于,欺骗一个间谍不会让人感到愧疚,但欺骗三岁的小孩子会。
“秦朗他将亲自指挥他的雇佣军参加菲律宾战役,”顿了顿,他补充到:“国会将临时晋升他为准将。”
“噗!”格雷汉姆把刚刚倒进嘴里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震惊和尴尬瞬间取代了笑容。“你没有开玩笑……准将?”
“准将。”
“我的上帝!”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喃喃到,“你们这些美国人什么时候开窍了,居然要晋升一个华人为准将——别说你们已经把《排华法案》废除了。”
梅塞施米特微笑着耸了耸肩,同时为他制造的效果感到满意:当格雷汉姆为秦朗将会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华裔准将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时,他就会忽略到个消息其实没有任何价值……
不,它还有一点价值,作为美国的排华政策出现松动的证据,但那与格雷汉姆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人会因此嘉奖他。
在椅子里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舒服服的高兴了一会儿,他示意到:“该你了,乔治。还有什么消息。”
“就是刚才那些。你知道,我只是远东情报站的站长,不是什么大人物,能够接触的机密很有限。”格雷汉姆耸了耸肩,“而且我说过,伦敦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德兰士瓦,不会采取实际行动。”
梅塞施米特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对,英国的态度已经很明确,没有必要继续打听。不过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放过曾经的同事,格雷汉姆还有其他价值。
他想了想,问:“其他国家的情况是什么?”
“见鬼,弗雷德里希,我是远东情报站的站长,你现在却问我欧洲国家的态度。你在为难我么?”格雷汉姆低声叫起来,但几乎是立刻,他又说:“不过,我还是知道一点与德国人有关的消息。”
当然,如果想让他把这个消息说出来,梅塞施米特必须用一个足够分量的情报交换,而非刚才那种看起来重要、实际没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格雷汉姆能够猜到这一点并非因为他没有被迷惑住,而是因为他很了解旧同事的做事方法。
梅塞施米特一直都很喜欢用三流消息骗取别人掌握的重要情报,事实上,格雷汉姆就曾经数次上当,怎么可能再次被他骗到?
“小把戏已经不灵了。”这是他的意思。
“好吧。”梅塞施米特耸了耸肩,“秦朗将在菲律宾测试一种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是某种化学物质。”
格雷汉姆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他的旧同事会如此慷慨的透露出一个足以引起每个国家的军队重视的消息。然后,他开始猜测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没有显露出来,而是装出一副相当感兴趣的模样。
“你知道是什么化学物质么?”
梅塞施米特摇了摇头。“我没办法接触那种新式武器。不安全。但是,”他补充到,“我知道使用它的雇佣兵都穿着特殊的服装和面具。”
“我没有见过类似的雇佣兵。”
“他们与秦朗在一起,还在路上。”然后他又泄露了一点,“运输船会在七天后抵达。”
“那还真是可惜。”格雷汉姆脸上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他很可惜——他正在笑,“你看,我今天就得去买船票。”
“怎么证实这个情报是你的事情,站长先生。”梅塞施米特特意强调了那个称呼。既然格雷汉姆是情报站的站长,他就有一些可以使用而且旧同事不认识的间谍,当然也就可以证实情报的真实性。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现在,告诉我那个消息。”
这一次,格雷汉姆没有拖延。将一个敌对国家的情报泄露给另一个敌对国家,让它们互相争斗,为什么不呢?
“威廉二世皇帝已经命令他的海军派遣五艘军舰运载陆军前往菲律宾海域,如果美国没有夺占菲律宾的意图,德国就会取代西班牙。”顿了顿,他补充了一段他编造的谎言,“当然,他们会伪装成没有看出美国的企图。”
“你的谎言一点也不高明。”
“你觉得我在说谎?弗雷德里希,你……”
“够了。”梅塞施米特不想看一场雷汉姆,宣布交谈结束。“今天就到此为止,老朋友。”
感谢上帝!格雷汉姆在心里赞叹着,装着没有听到那个该死的“今天”。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旧同事总算要离开了,使他可以继续还没有开始就已两次被人打断的午餐。感谢上帝!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一点,梅塞施米特没有立刻起身离开餐厅,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送到他面前。“给你的。”
“是什么?”
“两张船票。一张是明天去香港的船票,另一张是三天后从香港到伦敦的传票。祝你旅途愉快,老朋友。”放下信封,他拍了两下格雷汉姆的肩膀,然后才拿起帽子,微笑着、一脸轻松的走出餐厅。
但他还是没有离开,而是转进一个格雷汉姆看不到的角落。在那里,两个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套装、打着红色领带的光头男人正在等他,而且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照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