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哗然,就连凌晨希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安娜攥紧他的手,莫名地执着:“你会吗?”
凌晨希墨色的眸底墨意沉沉,他撩起安娜被风吹散的头发:“傻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变,就算你变成疯子,那也是为我而疯,我怎么忍心不要这样一个爱你的我?”
他的话语如喟如叹,安娜鼻头有些微微发酸,她握紧他的手看着记者,一个一个地回答他们刚才提出的问题。
“我是季安娜,我恢复了记忆,记起了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我没有杀过人,我曾经患过病失去记忆,但是我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
“还有,我们的孩子很健康,谢谢大家的关心。”
一场闹剧就这样平息,凌氏办公室内,凌晨希的眉目一片阴冷。
林生上前道:“boss,那些记者果然还是不死心,有的悄悄去找员工证实,我已经跟广告部的人提前套好口风了,她们知道怎么回答。”
“让刘璐那边制造一些花边新闻,压过这次的事件的势头,只要风头过了,他们就不会死追着不放了。还有,给我找出那个发布新闻的人,当年的事我已经封口了,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借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凌晨希冷声道。
林生的眸光闪了闪:“是。”
林生退出办公室后,凌晨希走到安娜身边,轻轻吻着她的发顶:“刚才吓坏了吧?”
安娜抱着腿,看着凌晨希眸中有些潮润:“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你不是想做安娜吗?”凌晨希的声音有些晦涩:“你想做安娜,我就让你做安娜好不好?那些不堪的过去,那些你不愿意回首的往事,今天过后,都让它过去好不好?”
“可是我怎么说都是路曼,今天你的一番话或许能忽悠记者一时,但是不能永远地让他们封口,以后只要凌氏一有风吹草动,这些事情都会被翻出来,凌晨希,我刚才就想这么直接承认我是路曼,可是一想到小宝有可能被贴上精神病或是杀人犯儿子的标签,我就无法忍受,他们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毕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我就算有十张嘴巴也辩驳不了,但是小宝是无辜的,他不应该为我们所酿的罪孽承担后果,他是健康的,完好的,我不求他将来能够多顶天立地,但是我希望他像他的名字一样一世长安,至少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被千夫所指。”
凌晨希的神色动了动:“你没有杀人,你不用承担这个罪名。”
安娜苦涩地笑了:“警局里还有我的案底,除非乔珊没死,能替我作证,替我翻案子,否则我就要一辈子背负着这个罪名下去。凌晨希,我真的好恨你,如果我没有遇到你该有多好。”
凌晨希把她捞进怀里,俯在她耳边呢喃:“我也希望你没有遇到我,这样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安娜的泪水沁湿了他的衣服,她呜咽着:“可是我总是想,我若是不认识你,那我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凌晨希,我到底上辈子是欠了你多少,所以你要我这么还?”
“你知道那场大火过后,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既然放了那把火,为什么后来要不顾性命的救我,你把我陷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我恨你可我也爱你,我天天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挣扎着出不来,那段时间我跟疯了没有什么两样,我怕自己会伤害小宝,就求季煦用镣铐把我的手脚烤住,这样的话,就算我再怎么疯狂,也不会伤到小宝,可是到七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我挣脱了镣铐,从楼梯摔下去,差点没保住小宝。后来清醒的时候,我很害怕,就求着季煦找人帮我剖腹取出小宝,我知道民间有句话叫做七活八不活,我知道小宝一定会活下去的,可是那时候精神混乱的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安娜的眼泪越流越多,她哆嗦着双唇:“我自杀过,你不是问我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吗?都是那段时间留下来的,我身上的每一道疤都是过去的痛,这几年,那些疤痕已经淡得看不见了,可是足踝的那两圈长期被镣铐锁住的伤疤却任凭我抹了多少药都消不掉。我的腿疾,就是在那段日子落下的,凌晨希,我随时都可能站不起来。”
“后来呢?”凌晨希的声音里有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抖,他不敢想象他怀里这个他想惜入骨髓的女人到底为了他受了多少罪!
“后来,季煦看我这么痛苦,就问我说想不想忘记重新开始,我那时候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于是我写了那张纸条,把小宝送还给你,凌晨希,我那时候是真的想忘记你啊,我想跟你断的干干净净,可我没想到冥冥之中,我会遇见小宝,以至于被你找到,我更没想到我会恢复记忆,而我对你竟然这么偏执!”
---题外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