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出了镇子就和凌陆分道扬镳,可瞅着凌陆悲苦和充满祈求的眼神,她怎么也狠不下心就这样扔了他走了。↖,x.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多此一举把他的病情告诉他。
过了二更天,凌陆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回房的时候,古萧正准备关门睡觉,凌陆突然推开门,拉住她的衣袖,定定的看着她,说了一句话,“别走,留下帮我!”他知道她想走,只是碍于面子还没有开口。
古萧心里愁死了,折腾了大半夜,再三思索后,理智战胜了情感,不等天亮,夹着包袱悄悄走了。
不是她没良心没人性,而是她自己的事都没法儿收拾,又怎管得了别人的烂摊子。看凌陆那身行头就知道他来头不小,说不定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演了一场争权夺利的戏码!这样的人她真心惹不起,更何况凌陆的病不是她想救就能救的,在这个时代想要换一颗活生生的心脏,成功率太低,她担不起这个责。
古萧就这样说服了自己,一个人出了客栈,默默的走在灰蒙蒙的路上,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公子,她真的走了!”赶车的车夫脸上挂着怒气,看着古萧频频回头,却始终没能停下脚步,他的心里是怨恨她的。
凌陆紧抿着唇,神色不明的望着那个抖抖缩缩一步三回头的小小身影,“砰”的一下用力关上门窗,冷声道:“起程。去燕京!”
古萧一路走着,一路唉声叹气,心里沉甸甸的像背了个包袱,甩都甩不掉。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一直往前走。
走了大半个时辰,天渐渐亮了,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古萧的心里却愈发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些人步履坚定又轻快。或说说笑笑,或行色匆匆,但都目标明确,不像她。天大地大。却不知何处为家。
她又想到了凌陆。想到那张年轻的脸,想到他对生命的渴求,想到他眼里隐藏不住的痛苦和绝望。她的心仿佛被一寸寸的揉烂。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总是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散。
唉,反正她也没地方去,不然就跟他一起走吧,就当作个伴,卖个顺水人情。至于别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也没那个本事预测未来。
这么一想,心里的阴郁突然间一扫而空,连抬腿的步伐也轻快了一些。她把包袱往肩上一挎,转身沿着来时的方向折了回去。
金色的阳光穿过地平线慢慢爬了上来,给整个世界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天空万里无云,夏日的暑气慢慢从淡薄的云层中透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加注在古萧身上。
甩开大步还没走几步呢,头上脸上倒是渗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古代就这点不好,再热的天,也要把胳膊腿儿遮的严严实实,连别说腿肚子,连胳膊都不能露。
古萧一边走着,一边怀念现代的空调和冰箱,口水都流出来了。
蓦地,前面一辆熟悉的马车引起了她的注意,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凌陆坐的那辆马车吗?
古萧大喜,往路中间一站,使劲儿挥着胳膊嚷嚷了起来,“停车,停车,凌陆,快停车!”
马车越跑越快,一点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着马车就要冲过来了,古萧有点儿慌,一边往后退一边扬着手喊,“小川,是我啊,古萧!你快停车,我要跟你们一块儿走!”
小川并没有因为古萧的话而减缓动作,反倒在接近古萧的时候用力挥了一鞭,马儿扬蹄狂奔,险些把古萧掀翻在地。
古萧吃了一嘴的灰,气呼呼的跺着脚喊道:“小川,凌陆,喂,你们等等我啊!”
凌陆轻轻掀起后面的车帘,看了一眼追在马车后面的古萧,眸光闪了闪,终是狠下心咬牙道:“别管她,走!”
古萧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卷起一阵灰尘慢慢消失在眼帘。她懵了,心想那对主仆是怎么回事呢?昨晚上还巴巴的求她留下,这会儿又翻脸不认人了,吃错药了吧?
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凌陆一定知道她不辞而别,现在只怕对她失望透顶了。
想到这里,古萧懊恼的不得了,暗骂自己活该遭人嫌。
可凌陆越是这样,古萧越是放不下他,他的情况很危险,如果没有她在身边,随时都有可能熬不过去。不行,她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再错第二次,她不能放着他不管!
打定主意后,古萧随手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灰,朝着马车的方向追了过去。
客栈里,龙沛廷并没有急着去找古萧,他独自一人坐在古萧曾经坐过的软榻上,自己和自己对弈。
有人在外面敲了三下门,推门而入,“公子,韩老板的密函!”
龙沛廷头也不抬,手里的棋子轻轻落下,“念!”
来人打开密函,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公子陆已达,救命!”
龙沛廷缓缓站起身,看一眼棋盘上的残局,沉声道:“通知无影楼,严加看护从南晋国过来的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公子,在我回去以前,莫要让他进入燕京城!”
“是,公子!”
房门被带上,龙沛廷看着桌上的信函,一双剑眉隐隐含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古萧卯足了吃奶的劲儿,累的像狗一样,始终不近不远的被甩在马车后面。尼玛,为什么她的轻功不能再好一点?报应要不要来的这么快啊,她已经知道错了,都自愿接受体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