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欢被北冥夜拽进怀里，听见破空声回头一看的时候，有些惊呆了。
鲜红色的血滴滴答答地从看起来空无一物的空气里突兀地落下。
冷亦欢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并不觉得诡异，然而视觉效果还是很震撼的。
流了这么多血，却连些微的痛哼声都没有……
冷亦欢怀疑道：“该不会死了吧？”
北冥夜垂眸看了一眼她脸上尚未消去的红痕，眸底闪过一丝冷光：“死不了。”
他出手略重，当然是故意的。
不给这人点苦头吃，他的情绪也平复不下来。
不过他下手也是有分寸的，这人现在还不可以杀掉。
既然没死……
“喂，没死就出来，我有话问你。”
对着空气说话的感觉怪怪的，冷亦欢轻扯了扯嘴角，丝毫不在意北冥夜的一只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北冥夜的无赖攻略总算有一点奏效了。
与这丫头亲密接触，一次、两次、三次也许她会反感，会抗拒。
可是时间长了，她渐渐也就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了。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他迟早要将这丫头彻底拿下。
辛痕握紧拳头忍受后背传来的，有如撕裂般的痛楚。
他没痛哼出声，不是不疼，而是不想让团子担心。
团子不会说话，可是他可以感觉到团子的焦虑和担忧。
他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用心声轻松地道：“团子，我没事，把能力收起来吧。”
团子的能力一收，辛痕的身影就现了出来。
冷亦欢看到辛痕的后背，略微有些失神。
衣衫褴褛，被鲜血浸湿的后背，呈现出保护的姿态，似乎想护住身前的什么东西。
这一幕，不知为何，让她的心隐隐有些躁动不安。
当辛痕抱着团子转过身来，嘴角扬起一个坚毅的微笑时。
冷亦欢心底某处的柔软被触动，她终于回想了起来。
上一世，她的妈妈也是这么保护她的，用血肉之躯替她挡下强盗的匕首，微笑着让她快逃。
她的眼角突然就有点湿润。
“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帮我把团子送回到暗夜森林。”
辛痕说着诀别的语言，却全程保持微笑。
在他怀里的团子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迷茫地望望它的主人，又迷茫地望望冷亦欢和北冥夜。
完全不知道它的主人说了怎样残忍的话语。
辛痕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因为他知道得实在太多了。
这也是他为他的好奇心所要付出的代价。
此刻，他甚至在想，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好奇心发作躲在树后面偷听……
然而，人生没有什么如果，永远也不能重来。
“你想不想活下去？”冷亦欢垂眸轻声道。
之前，辛痕一直逃的时候，冷亦欢是很想杀掉他。
可是现在，他不逃了，冷亦欢的杀意反而消减了。
前世，她身为佣兵团的杀手，杀过的人不计其数，说是杀人不眨眼都不为过。
可是即使她是个铁血的杀手，她也有她的软肋。
而辛痕触碰到了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