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痕瞪大眼睛：“什么？”
她在说什么？不是在耍他吧？杀人不眨眼的老巫婆会这么好心？
因为冷亦欢低垂着眸子，他看不到冷亦欢眼里的神情，更无法猜测冷亦欢的所思所想。
这种质疑的口气让冷亦欢很不爽。
她抬起眸子，声音里微微带了点怒意：“再问你一次，想不想活下去，回答我想或者不想，我不想听到其他的答案。”
辛痕微张了张口，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吐出一个“想”字。
虽然他内心仍然觉得这是在耍他，不过，侥幸的话……
“那就把一切交代清楚，姐心情好的话，也许还能饶你一命。”冷亦欢轻瞥了他一眼。
“要交代哪些？”
“偷听到了什么，跟什么人说过，还有，为什么救楚书宁？”
知道辛痕是“北耀人”后，对于辛痕为什么要救楚书宁，冷亦欢很是纳闷。
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理由，顺手救的。
不过她一点也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
这家伙一时兴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却把她给坑惨了。
辛痕有些踌躇，这很有可能是陷阱。
老巫婆想知道有没有其他潜在的危险，然而他没得选了。
他实话实说，从楚书宁开始指认冷亦欢和火凤结契，他就在偷听了。
所以，包括玄离的灵族身份，包括冷亦欢有可能和火凤结契了，包括冷亦欢其实身负强大的力量，包括冷亦欢杀了西岚的公主和一位至尊境的炼药师，他都知道。
至于救楚书宁的理由，他将他从西岚的公会里接到的那桩任务大差不离十地说了一遍，只不过隐瞒了他是西岚人这一点。
“其实她并不知道是我救了她，我救她，大概是因为良心不安吧。”辛痕的声音略沉重。
冷亦欢终于明白楚书宁的行为为什么那么奇怪，那么反常了。
原来追根究底，她是被楚碧云逼迫到那一步的。
而自己于她，只是一根导火索。
冷亦欢忍不住地骂了一句：“楚碧云那老巫婆，果然不是东西！”
那老巫婆太工于心计了。
在她的设计下，楚书宁挖了自己的一只眼睛，亲手杀死了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当上了本不愿当的大司祭。
本该好好的人生，就这样被她毁掉了。
辛痕讶异地看一眼冷亦欢，她竟然认识西岚的大司祭？
不过转瞬，他就释然了。
她自己也是老巫婆，年纪大了，会认识别的老巫婆也很正常。
不过她竟然叫楚碧云老巫婆？
楚碧云顶多四十岁，她少说也有一百来岁了吧？
她比楚碧云老多了，她怎么好意思叫楚碧云老巫婆？
阴差阳错之下，辛痕对冷亦欢的误会愈发深了。
“发什么呆？你偷听到的那些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见辛痕神游天外，冷亦欢没好气地道。
辛痕回过神来，垂头恭敬道：“前辈放心，我谁也没说。”
说完他用眼角偷瞄冷亦欢的脸色，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老巫婆该卸磨杀驴了吧？
直到此刻，他仍在怀疑冷亦欢的居心。
冷亦欢先是松了一口气，没跟别人说就好。
松完一口气，她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前辈？这家伙也叫她前辈？
因为有郑鸿远的前车之鉴，她扯扯嘴角，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