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城九死一生的故地,我若回不去,你要带她走。”陆天齐说出此番话时,就像在谈论一件别人的事情。
布千叟双手一摊,原来这里里等着交待后事呢:“你的徒弟性子烈如火,我怕降不住她。”
陆天齐淡淡的道:“你总有办法的。”
“我总有办法?”布千叟思索着陆天齐的话,觉得他话中有话,可又不明说,自已是个直肠子,索性问个清楚,“你是要我骗她。要不然怎么前面说了一堆什么她感情用事,又单纯。”
陆天齐也不否认,只看着妙含烟与雪狼并肩而行的背影,觉得她似乎跟人相处很容易受伤,而跟动物在一起总是快乐而满足的。
就在这时,突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但先进入眼的却是一路御着竹剑贴着沙漠疾飞而来莫语之。
布千叟一惊,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莫语之像被人撵兔子一样的,全力在逃。妙含烟未见过能贴着地面,飞得如此稳而快的人,以前飞在天空之中,自由而行,随心所向。而这样贴地而飞,要注意随时有障碍物在眼前,要避闪躲让,所以比在空中飞要难很多,她不由的赞叹道:“果然是北庭王,这里也能飞出如此神速。”
布千叟瞪着自已的老花眼,抖了抖了身上的沙子:“在逃命,能不神速嘛。”
陆天齐伸手一拉妙含烟,旱地拨葱向空中一跃而起,而妖狼也跟着一跃,立在了半空中。布千叟起步有点晚,他被迎面而来的布千叟拉着飞上了天空之中。
此时一阵滚滚而来的黄沙如浓烟弥漫,他们全数立在空中,看不到半个人影只听到里面一阵厮杀之声。叫声短而闷,似乎是一人中刀,马上有几十把刀同时向那人补刀一般。很快,叫声,刀砍切肉之声停止了,风沙也停止了,就听到有一个怪声说道:“他们在里面没有?”
“没有。”声音听得出,全出自不同的人,可是整齐得就像同一个人的嘴里面说出的话。
这个回答说没有的几个人,也应声倒地。空中的四人和一匹狼,见下面的出手杀人的正是那大足罪魔,这时他不再是一个人,身后百匹骏马,上面全是个个黑纱蒙面,只露出眼睛的杀手魔兵。他们杀人用的是沙子编成的网,网子随着马向前拖行,被网在沙网中间的人均被沙子迅速地围住掩埋,怪不得只看到沙子飞扬,还有点点血迹,片刻尸体就被流沙带走,掩盖,再看时已经没有了半点打斗的痕迹。
妙含烟刚要出手,陆天齐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示意不可动。
四人在空中相互心领神会,无一人出手。妙含烟知道罪魔是在四处追捕逃出魔域城的囚犯,他的手段残忍之极,可现在为了找到水源,只能先等待时机。
“银唯兽,你说陆天齐在这里出现,怎么就没有看到他们。”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黑纱之下飘了出来。
“蓝护法,的确在这里,不过,他的法力高强,行走六界如人能挡,现在走出了流沙河也是可能的。”罪魔低头说着话,可心里十分不服气,眼前这个直呼他名字的女人,不过是魔君顾倾城的相好,又不是正牌原配,神气什么。
蓝儿沉声道:“此时此刻,咱们绝不能妄动,先静观待变。这一路来杀了这么多的逃犯,你们就是法力再高,也架不住天天有人跑,时时要防人。”
“我魔域城向来行事如此。”罪魔银唯兽走到蓝儿面前,扬起一把一沙子,“在这流沙河里,我才是王。”
“你的确离‘亡’不远了,不过不是三横一竖的王,是这个字。”蓝儿手中一挥,广袖中飞出一把金铜色的槌子,银唯兽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听到一阵刚猛之风扑了过来。
他立即向沙漠中遁去,好在沙漠柔软且厚,帮他卸去了那槌子的横扫之势,要不然自已就成了肉饼,直接变沙子了。
“蓝护法,你我同级,你居然敢杀我。”银唯兽气得挥起狂沙,沙子如天河一般立了起来,在蓝儿面前纷纷落下,细雨翻飞一般,飘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是代替顾倾城教训你,在这西域,你不是王,可以称王的只有一个北庭城的莫语之,但很快他这个王也只是顾倾城的一条狗了。”蓝儿毫无惧色,将骁战槌收入袖中,“我有神器在手,你们都要听命于我,否则你们守着杀场变墓场,明白了吗?”
蓝儿黑纱之下的眼睛妖媚如初,现在又添了些杀意与怨恨之气。
上百魔兵,见一向狂暴的银唯兽也不是蓝儿的对手,马上转换了态度,变得唯唯诺诺。
那边妙含烟、陆天齐、莫语之、布千叟、雪狼已退到远处。他们找到一处沙坑前,刚隐藏起来,就看到几匹飞奔着的黑马,在昏暗的沙漠里,如黑色的精灵在闪动,奔跑。
“他们在躲追兵。”莫语之瞧见那些马奔跑的形态,立即上看出骑马人整个身子都贴在马背上,像是极力让后面的人看不到自已,而从衣服上已染有的点点血迹来看,这些人已经受伤了。
妙含烟悄悄探出头,放眼望去,在远处除了这几匹黑马外,后面再也没有追踪的影子。
妙含烟回头问莫语之:“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在追他们跑什么?银唯兽的人马也没有跟过来。”
布千叟面色沉重,想到自已在魔域城百年所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