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咸的味道在口腔漫开,苏浅溪的手仍旧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我愤然抬头,就见苏浅溪冷冷地俯视我,满眼悲悯,好像在对可怜虫施舍善心。
我突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满腔怒火一下子被苏浅溪这盆冰水浇得连火星子都不剩。
“走吧。”我用另一只手擦了擦嘴,端出公主的高冷架子,仿佛刚才的疯婆子根本就不是我。
“闹够了?”苏浅溪淡淡地瞥一眼手背上清晰的一圈渗血牙印,声音突然软了下来,“那就回去吧。”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那个大眼睛小嘴巴的男孩子冲了过来,一脑袋撞上苏浅溪的肚子,嘴里嗷嗷叫着:“不许欺负姐姐!坏人!打你!”
七八个孩子一拥而上,围着苏浅溪撕咬扭打。
“住手,别打了!”
我连忙阻止,可那群孩子就像疯了似的,根本不听我的话,苏浅溪是传说中活了八十年的得道高人,哪能跟孩子一般见识?没多大会儿,衣服头发就被扯得一塌糊涂,狼狈万分。
我急得不行,心知苏浅溪这人凉薄得很,真要是惹恼了他,别说这几个孩子,就是整个飞虎寨都得遭殃。
“好了,都别打了。”清清冷冷的声音中,白衣夫子缓步走来。
分明是昂藏男子,他的步履却十分优雅,不疾不徐,矫捷轻健,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给人一种很独特的美感。
谜一样的男人。
“我的人,可不是人人都能碰得的!”夫子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却如一道闷雷,将我劈了个外焦里嫩。
他的人?是我么?
那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围着夫子告状,诉说苏浅溪是如何如何欺负我的.夫子面对我的时候虽然冷漠,可对着这几个孩子却很和气,揉了揉为首的大眼睛小男孩的后脑勺,淡声道:“夫子知道了,虎子带他们去玩吧,这里有夫子。”
小男孩这才欢喜起来,仰着脸笑嘻嘻地对我说:“姐姐你放心,夫子会保护你的,我们也会保护你的!”说完,他才带着一帮孩子跑开了。
看着夫子面对着孩子们时柔和的眉眼,我暗暗嘲笑自己自作多情,那个“我的人”,是这些孩子们。
呵呵,真好笑。
“走吧。”我意兴阑珊,闷头就走,狗蛋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声问道,“公主,苏混蛋怎么来了?”
“我怎么知道?”我小声咕哝,这货还真是盯我盯得死紧啊!我这才出城一天一夜,他就追来了!
如果不是苦大仇深,我真会以为这货爱上我了,费尽心思刷存在感。
“你不是说不走么?”走出去约莫半丈,身后突然传来了夫子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随即落下,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人家不待见我,我还待在这里惹嫌做什么?
苏浅溪快步追上来,与我并肩,皱眉道:“鱼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鱼儿是他苏混蛋能随便叫的么?我微微拧眉,不悦道:“摄政王,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后来,我才知道,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叫我鱼儿,那必然是苏浅溪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