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带大了我和贵,还有灵,过了几天好日子?算来……我们都是不孝子孙啊!这没了你的庇佑,我和贵就真是苦孩子了!
在我奶的眼里,不管我和贵多大,永远都是孩子。
我想我奶也不孤单,有我爹,她两个女儿,还有灵作伴。一想到灵,我更难过了。奶啊……爹啊……灵啊……你们地下有知,好好在一处,乐乐呵呵的,可别生气拌嘴。
有个婶子见我哭得喘不过气,就给我递来一杯水。我接过了,咕咚咕咚地喝着。我奶娘家的一个堂侄,过来问我,要不要请个替哭的,说我这样真刀真枪的,嗓子会坏的。说人都死了,你们办得也不错,意思意思就行了。过了头七,我奶火化了后,请村上的人吃一顿,也就过去了。
我说不用请。
我喝完了水,就听见我家院子前,吵吵嚷嚷的。几个亲戚扶住我,说要我过去看。
咋回事?我以为我眼睛发花。我……我真看见一个妇女,抱着我的小越灵,到我家门上了。越灵脸上脏兮兮的,嘴角都是脏涎。我一把接过,那妇女身边站了一个汉子,说他是菩萨的哥哥,他哥的事情,已经解决,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家,他现在将孩子送回来,希望我们不要介意。这汉子说他也不想这样做,就是郭壮山不讲人情,不通人事,又无赖又厚脸皮的,逼的他们才这样做的。
这汉子拉着他的媳妇,对着我奶的棺材,也跪了磕了个头。说打扰先人了,请先人不要怪罪。
我听了,有一肚子的话想骂他们,想揪他们。要不是他们偷走了越灵,我奶会心脏病发作?想想,我又难过,我奶有心脏病,但一直瞒着我们。等她死了,我才知道。我真想凑我自己,狠狠甩上几巴掌。
帮着我们家料理丧事的邻居和亲戚过来了。围着他们说,这事儿,老水家也该找刘家理论,多少得赔钱,不然不算人。
那汉子的媳妇,似乎预料到了,将一万块块塞在我手里,叫我收下。说他们也是真急了,没想到老人家会发病。我说不想收,几个亲戚就说我傻,就推攘我。
我说我奶的命,就值上一万?我说一百万都不止!他们要得安慰,我偏不让!
我叫他们走,赶紧的。各家有各家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求个安生。
那女人一听,就推着那汉子,示意他赶紧提溜。
“慢着……”我还有一句话要问,“郭壮山真给钱了?”我不想这事还没完。
“可不。人要脸树要皮,没那丑事,我小叔子会死?”汉子的媳妇来劲了,扭头发话了,愤愤不平的。说郭壮山刚去了他们家,二话不说,将钱放了就跑。她和她几个妯娌硬逼着郭壮山对着火盆磕头谢罪。说这还是好的,说他们老郭家就是人老实,这要换作别人,一定押着他,五花大绑的,去菩萨的坟头看上一个月。
我不想听她扯下去了。反正,我的越灵回来就行了。到底……是不是飙哥找人使了力,我也无心过问了。虽然他在和上面一直有令我诧异的神通。我很累。
小越灵搂住我,咿咿呀呀的,没哭。我就拉着她,把她抱在地上的蒲团上,说太婆死了,来,你也来磕个头。
我弟过来了,飙哥也来了。他看着我抱着的女娃,点了点头。因为飙哥站在人群中太过突兀,他一瞅,就不是农村人的路数。我告诉亲戚,这是我厂子里的客户,专门过来吊唁的。
我将飙哥叫在一边,说飙哥,你还是走吧。他说他就在皇朝酒店,有什么事,给他一个电话。
我这才想起,说你的电话打不通啊!他问我是不是之前曾删过一次?我点头。他说我干嘛不将他的号存起来?我说记在心里更方便。
他说我忘记再号码前加拨一个“0”了。
那是十几年前,拨打外地号要先拨一个0。我大惊。以往,都是飙哥先打给我,我也就按着那个号再顺势拨回去,发短信也是如此。
我……我……犯了一个技术性的错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都……错过了什么?
因为人多,飙哥也就无言瞅了瞅我。
一切尽在不言中。
飙哥走之前,将我弟拉在一边,又嘱咐了几句。他给我奶又磕了三个响头。
晚上,我对我弟说,我守灵,我弟先去眯一会。我说越灵睡着了,你也去睡,我觉少。
我弟不让。我说尽想着我们小的时候,奶养鸭子捡鸭蛋。灵小时候淘气,一到大夏天,喜欢去池塘里洗澡,奶就急,说小姑娘家家的,洗澡坏了身子,不来月事,长大了生不了孩子。又说他也不听话,就喜欢去树上找野果子吃,奶担心他掉下来,成了瘸子。
我弟说,他的脑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的。
我说我也是。
我说既然你不睡,那姐就陪你。
我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我以为是……飙哥?一抬头,没想到是郭大勇。
他说他从外地赶回来了。他咕咚咕咚地给我奶磕头后,就问越灵呢?我说好着呢。
“大勇。”我弟拍拍他的肩。
“贵。”
“大勇,你当的好亲爹啊!”我弟讥他。“让我姐受累,你倒轻松!”我弟知道郭大勇被万金花推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