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亲临前线指挥这场关乎山东存亡的决战,也为了诱石达开上钩,老狐狸骆秉章故意大张旗鼓的带上了自己的巡抚仪仗队,在袁保恒和张国梁两员悍将的率军保护下,大摇大摆的走张夏镇这条官道南下泰安战场,明白告诉正在兖州的石达开——让他找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被骆秉章料中,探到自己亲自率军南下的消息,石达开果然立即派遣军队北上,补强太平军在大汶口的驻军兵力,早早就摆出了要和山东清军主力决战于泰兖边境的架势。
也有出乎骆秉章意外的,早一步率军赶到泰安的胜保竟然不是很欢迎他的到来,还一见面就向骆秉章埋怨道:“骆抚台,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亲自来前线做什么?本官是钦差大臣,泰安这边有我就行了,又何必你亲自来?”
胜保故意把‘钦差大臣’四个字说得重些,变着法的提醒说他才是前敌总指挥,叫骆秉章别和他争军队控制权,老狐狸骆秉章对胜保的用意当然心明肚知,也马上就微笑说道:“胜大帅放心,老夫不是来发号司令的,老夫不懂军务,具体的行军打仗和布阵安营还得继续拜托你,老夫只是来给你当个幕僚粮台,帮你出出主意,管管钱粮,绝不会碍你的事。怎么?大帅你连这都不欢迎?”
听骆秉章这么说,胜保阴鹫的脸上立即也露出了一些笑容,笑道:“晚辈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不欢迎名满天下的大清名臣骆前辈你啊。晚辈只是担心骆前辈你快七十岁的人了,不适应军旅颠簸,怕对你的身体不好,完全是一片好意。”
“没事,没事,多谢胜大帅好意,老夫又不上战场作战,些许颠簸还受得了。”
骆秉章笑着摆手,轻描淡写的安抚了害怕自己争权的胜保,然后才与自己一手提拔的泰安知府刘瀛阶和总兵百胜等亲信说话,很是夸奖了他们之前两度击退太平军进攻的功勋,之前只是泰安同知的刘瀛阶和百胜则不敢居功,都诚恳的说道:“抚台大人过奖了,我们能够两次击退长毛,全是靠着抚台大人你之前修建得固若金汤的泰安城,还有抚台大人你一手调教出来的泰安团练,不然的话,我们那能挡得住长毛名将石达开的麾下贼军?”
“二位用不着谦虚,再坚固的城池,再多的团练,没有你们运用得当,也挡不住石逆贼军。”骆秉章微笑说道:“对了,还忘记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两宫皇太后颁布诏书,已经让你刘瀛阶领三品按察使衔,百胜你是提督衔,封巴图鲁,一起戴单眼花翎,赏穿黄马褂。”
刘瀛阶和百胜大喜,赶紧向骆秉章道谢,骆秉章则又转向了泰安的两个团练首领,也是微笑说道:“邱练总,范练总,也得恭喜你们二位,两宫皇太后知道你们杀贼有功,亲自下诏军机处,让军机处给你们二位记名以道府用,诏书也快到了。你们二位正式步入仕途之后,可别忘了请老夫喝杯喜酒。”
两个自掏腰包办理团练的泰安地主听了同样大喜,赶紧向骆秉章连连磕头道谢,骆秉章笑着搀起了二人,与众人有说有笑的进了胜保的中军大营落座,还很主动的坐到了胜保的帅位右面首席,摆出尊重胜保主帅权威的架势,暂时安抚住了其实很难相处的胜保。
落座之后,骆秉章这才向胜保问起石达开军的情况,结果胜保答道:“石逆派遣贼将曾仕和率军三千增援大汶口后,大汶口那一带的长毛贼军已经有五千之众,在他们之前在大汶口修建的垒城里大肆屯草积粮,似乎是想用做进兵泰安的前进基地。”
“未必。”骆秉章笑笑,又问道:“石逆主力可有什么动静?”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胜保答道。
“石逆的目的很明显了。”骆秉章一听笑了,轻松笑道:“拿大汶口驻军做诱饵,诱使我们进兵攻打大汶口,待我们师老人疲之后再乘机发起反攻,打得好算盘。”
“骆抚台就这么断定石达开逆贼的战术?”胜保冷笑问道。
看了胜保一眼,骆秉章这才答道:“,垒墙全为砖包夯土,高度与泰安城墙一样都是三丈,女墙高五尺,墙厚丈二,三座垒城互为犄角,全都十分坚固难打,城外又修有炮台二十八座,互相之间可以炮火掩护。有这么坚固的防御工事在手,石达开逆贼只要不犯傻,就一定希望我们先动手攻打大汶口,然后再后发制人。”
胜保张大了嘴巴,十分震惊的问道:“骆抚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长毛的大汶口垒城好象是在你升任山东巡抚、去了济南上任之后才修建的吧?你怎么能对大汶口的贼城情况知道得这么详细?”
“当然是细作探到消息,报告到老夫面前,老夫看了记住,没什么可奇怪的。”骆秉章的回答让胜保有些脸红,也彻底收起了对骆秉章多少存在一点的小觑之心,知道面前这个满脸皱纹和亲切笑容的老狐狸不是什么善与之辈,事实上可能比那个只是身份高贵却满肚子稻草的僧王爷更加难缠。
不敢再随便小觑骆秉章之后,胜保也这才想起向骆秉章讨教对策,问道:“骆抚台,既然你认为石达开逆贼是打算后发制人,那你觉得,我们当如何应对?”
“胜大帅,老夫说过,老夫真的不懂行军打仗,所以这个问题得问你。”骆秉章答道:“如果你觉得有把握迅速攻得破长毛的大汶口贼城,不给石达开逆贼后发制人的机会,那老夫就支持你打。”
“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