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来看看石镇吉和季荣先这边的情况,带着大部分的主力战兵离开了饶州府后,计算季荣先叛军从童子渡东进的速度和时间,石镇吉原是打算用一天时间急行军赶到景德镇,堵住应该刚赶到景德镇不久的季荣先叛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干掉季荣先这个无耻小人,还有和他纯粹是一丘之貉的叛军众人。
石镇吉的这个作战计划一度进展得十分顺利,靠着精锐士卒的辛苦努力,第二天正午时,石镇吉军按时抵达了景德镇近郊,也果然堵住了正在准备进攻景德镇的季荣先叛军。然而石镇吉却又低估了一些季荣先叛军的当机立断,还没等石镇吉军进入景德镇的十里范围之内,季荣先叛军就已经撒开脚丫子开溜,一个个屁股上带着滚滚黄砂,脚步不停的直接逃向来路。
“追!不能让这帮狗贼跑了!”
恨季荣先叛军恨得蛋疼,石镇吉当然挥师追击,还果断分兵一支,让爱将陈玉麟率领走大垅村小路去堵季荣先叛军的退路,结果还是靠着精锐士卒的良好素质,石镇吉军不但紧紧的咬住了季荣先叛军的尾巴,陈玉麟率领的五百多太平军将士也成功的穿插到了季荣先叛军的前方,在金盘岭一带堵住了季荣先叛军的退路。
胜利全歼季荣先叛军的希望已经触手可及,可是季荣先叛军却十分不甘心就这么恶贯满盈,走投无路下竟然直接跑进了道路北面的山区,十分熟悉这一带地形的太平军却并不急着进山,只是立即分兵急赴江家村去堵山路出口,季荣先叛军无路可走,只好冲上这一带山区的至高点火炉尖,夺占地利暂时自保。
季荣先叛军的这一选择明显只是死刑缓期执行,因为火炉尖的山势虽高,易守难攻,山上却水源稀少,绝不可能长期久守。所以看到季荣先叛军上山之后,石镇吉不但没有着急气恼,相反还哈哈大笑,大骂道:“狗杂种,上了火炉尖,老子也用不着攻山,只要围山几天,就可以直接要你季荣先狗命!”
果不其然,太平军堵住狭窄的下山道路后,才到了天色微黑时,季荣先就乖乖派遣使者手打白旗下山喊话,询问石镇吉能否宽恕他的罪行,请求以全部放下武器投降换取自己的活命。结果石镇吉听取了陈玉麟的建议,为了减少士卒伤亡和尽快干掉季荣先叛军,假意接受了季荣先的投降,当众承诺投降一律不杀,叛军使者一听大喜,赶紧向石镇吉连连磕头道谢,连滚带爬的回山报信。
是夜,石镇吉军轮流休息严密封堵山路,火炉尖山顶上的叛军营地却几次骚动,似乎是因为是否放下武器发生了分歧。而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微明时,山上果然射下了叛军大将陈十三的箭书,说是季荣先和一部分叛军将士害怕石镇吉言而无信,不敢放下武器投降,又说请石镇吉稍安勿躁,给自己一点时间布置准备,自己一定砍下季荣先的脑袋来向石镇吉请罪。
因为此前陈十三已经秘密遣使请降的缘故,季荣先对陈十三的再次请降当然是毫不怀疑,又因为山路狭窄崎岖攻山困难,季荣先便断然拒绝了部下立即发起进攻的建议,决定继续只围不打,坐等山上的敌人自灭。而接下来的山上情况也完全被石镇吉料中,火炉尖山顶上很快就几次响起喧哗声,许多的叛军士卒大声嚷嚷要求下山投降,结果这些呼声虽然每一次都被叛军镇压,叛军分裂和季荣先已经众叛亲离的迹象却已经显而易见,所以石镇吉不但更加不肯急着攻山,还十分得意的说道:“最多明天早上,季荣先狗贼的脑袋就会被人砍下,送到本国宗的面前。”
石镇吉当然很快就得意不下去了,正午才刚过,一匹跑得口吐白沫的快马就冲到了石镇吉的面前,给石镇吉带来了吴军水师船队逼近鄱江口的噩耗。然后更加当然了,目瞪口呆了片刻之后,石镇吉马上就指着火炉尖山顶咆哮了起来,“狗贼!季荣先狗贼!卖国求荣,卑鄙无耻!你打景德镇竟然是为了调虎离山,老子上你的恶当了,老子这次上你的恶当了!”
“国宗息怒,这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旁边的陈玉麟提醒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师去救饶州城,不然的话,饶州城一旦被妖兵拿下,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仔细一想发现还是救饶州更重要,石镇吉也没敢耽搁,赶紧下令准备退兵,同时怒不可遏命令士兵把之前持书请降的张温押到面前问罪,的确不知道真相的死间张温大声喊冤,石镇吉却根本不听,先是亲手一刀砍了张温,然后马上下令退兵。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山上突然喧哗声和枪声一起大作,叛军营地大乱,还有叛军士兵在山腰处大喊,“快上来,我们杀了季荣先了!我们杀了季荣先了!快上来接应我们!”
赶紧举起望远镜观察山上情况,见山上的叛军确实处于混乱状态,石镇吉难免有些动摇,暗道:“难道说陈十三那个狗贼没骗我,他也不知道季荣先是在帮妖兵调虎离山,真的干掉季荣先狗贼?”
“国宗,慎重!”陈玉麟又赶紧提醒道:“刚才我们的军队准备撤退,动作很大,季荣先狗贼很可能是看出了我们要走,故意骗我们攻山,既拖延我们的时间,又乘机利用地利削弱我军。”
知道陈玉麟的话有理,可是干掉叛军的机会又实在诱人,犹豫了一下后,石镇吉还是一咬牙,喝道:“攻山!”
“国宗……。”
“住口!”
石镇吉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