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颇含深意地望了曹羡一眼,道:“现在知道急了,刚才怎么不急?这事我管不了,你求太子吧。”
曹羡想求姜靖时,却见姜靖已经回到东边灵棚,曹羡要过去相求,又不合礼仪,只能无助地望向曹操。曹操此时回过神来,用手指往右边灵棚一指,曹羡福至心灵,急忙奔入灵棚,来到万年公主面前,跪在地上,道:“皇后,老十三也是您的孩子,你给说句话吧。”
万年公主早瞧清了这场闹剧,这时怎能出头?温言说道:“曹顺仪,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跟我和德妃说,我们姐妹一场,能帮的怎能不帮?”
万年公主这话,将张宁绕了进来,其余的都是套话。曹羡又求张宁,道:“德妃姐姐,老十三不懂事,您跟太子说一声,饶过他这一遭吧。”
张宁上前拉着曹羡起来,道:“妹妹你先坐下,不用急,既然太子下令让诸司参与审理,现在谁说话也不好使。老四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回护弟弟妹妹,只要他能帮助的,怎能袖手旁观?”
姜策挑起的这个争端,现在不是摆在姜靖面前,而是摆在曹羡面前,身为母亲的曹羡,既不能回避,也无从推诿。在曹操受到警告,曹仁被免职的情况下,太后推给太子,万年公主推给德妃,她只能求德妃,至少别让姜策因此失国。
远处的姜策望向这边,见曹操一言不,曹羡冲进了右边灵棚,知道曹操已经无能为力,太后也不会帮他,目前能指望的,只剩下姜靖的生母张宁。姜策的内心此时波涛汹涌,曹仁多说一句话被免职,曹操空有卫将军的名号,余人根本没有敢出头者,在强大的太子面前,曹家只是一个弱小的存在,曹操派来的亲兵、谋士,将姜靖贬得一钱不值,其实是个天大的笑话。
姜策知道现在到了决择的时候,既然姜靖已将曹家派来的左右抓了起来,真相一步步都会暴露出来,他不由回忆起姜靖方才所语,越想越有味道,这才明白姜靖对曹家的行为了如指掌,说不定身边曹家派来的人,就有情报司或神鸟机构的探子。既然曹家不堪一击,鼓动姜策的话都是虚妄之言,姜策只须据实而言,与曹家划清界限,自此收起妄念,不是也能达到自保的目的吗?至于曹家因此遭遇什么,反正早晚会被打压,何必与曹家共存亡呢?
姜策想到这里,心态平稳下来,来到女卫公房,不须别人审问,讨来纸,将身边曹家之人平常言行,细致地描绘一遍,又坦诚认错,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悔过书。
最后一字写完,姜策只觉心中似乎去了一块巨石,顷刻间变得浑身轻松。姜策在见识到姜靖的强大之后,意识到姜靖已是高高在上的君,他与跪伏在地上的无数人一样,都是臣民,而这个事实,早在姜述出巡姜靖监国时已经确定。姜策想起唾沫星子乱飞的曹家人,又想起在姜靖面前不敢乱说乱动的曹操,不由自嘲地笑笑,心道世人皆说曹操心智深沉,其实是个笨蛋,曹家自请削权就可保命,何必费这些周折,将自己拖累进去不说,被动削权也是必然之事。
老谋深算的曹操脑子转得也不慢,望着姜策一行人消失,他上前恭敬地为姜战上了一柱香,在姜靖为的皇族族人答谢时,曹操拱了拱手,忽然对姜靖说道:“太子,老臣近年体弱多病,已经不能上朝,特向太子告老,请太子恩准。”
姜靖答礼完毕,望着曹操道:“这事我知道了,明天我与大将军商议以后,再给孟德公答复。”
姜战五七在这场闹剧以后,重又恢复了平静,宫内宫外都松了一口气。晚饭后,姜靖、姜行等人将姜战灵位迁回姜战府上,除下孝衣,只在胳膊上裹着一段白布,诸位皇子返回皇室别居或宫中。
姜靖这一个多月来,每天晚上都要守在姜战灵前,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哀思,不能洗澡也没换衣服,整个人篷头垢面。姜靖回到东宫,熙影过来,将姜策的伏罪状呈上。
姜靖先去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衣服,拿着伏罪状认真看完,在室内转了两个圈,派人将熙倩叫来。熙倩以为要待寝,准备了一番才过来,进了屋内看姜靖正坐在案前深思,小心地走上前来,先给姜靖倒了杯热水。
姜靖从沉思中惊醒,握着熙倩的手坐下,道:“曹府今天有什么动静?”88阁8,o
熙倩道:“午时曹操已去军衙将私物搬回府中,饭前召曹仁、曹植、曹彰等人聚宴,内线传来消息,说是曹操传命曹氏宗族,约日集体辞职。”
姜靖冷哼一声,道:“这是以退为进,想借此举反制我。曹操这卫将军我免定了,曹纯、曹休、曹丕、曹植、曹彰、曹真、曹遵、曹彬、曹楷、曹馥、曹泰、曹范、曹演、曹彬一位军将,六位营将,六名太守他是想故意空出这些职位,一来想打我个措手不及,向我施压,二来想借这些职位,挑起诸系纷争。”
熙倩挪到姜靖身后,为他按摩肩膀,道:“他们还在席中议定,等老十三就国时,让曹仁就任国尉,曹植就任国相。”
姜靖笑道:“曹孟德这是想将老十三架空,成为无冕之王。”说到这里,姜靖扬了扬手中姜策的供状,道:“他小瞧老十三了,老十三的地盘,绝对不会允许曹家人把持。老十三除了母族虽然没有嫡系,但是聪明得很,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附曹家,在西部元帅府这样艰难的环境,都拉了不少人,怎能任由曹家掌控?”
熙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