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他刚才措辞有些不当,她就要吊销他的记者证吗?
恐怕没这个本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记者也没把她的话多当回事,然而事实上也是过了好几天,他都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于是就更没放在心上了,
只是过了一个月,不知道上头哪级领-导突然说他们年检没有通过。
短短三天,规模不算小的报社停刊破产。
其中原因,他这个小记者当然是想都不敢想的。
……
白祈玉悔婚温熙若的新闻,在一个月前可谓红极一时。但在温熙若强大的公关团队的奋力下,再加上白祈玉深不可测的红门背景,很快就被各方正当不正当的压力给压了下去。
一个月以来,白祈玉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乔旎旎已经醒过来了,但是情绪状况很不好,不好到他都不敢进去看她,生怕再让她受什么刺激。
医生说她需要好好静养,而且这次脑部的受伤很有可能损伤了她颅内的神经,而她的神经好像本来就存在着一些问题。
总之就是不容乐观。
乔旎旎终日躺在苍白刺鼻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有时候晒太阳,有时候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听一些纯英文的古典经济学论著,
其实这些无聊的论著她早就听过了,现在拿出来重温,就像爱音乐的人喜欢听安神曲、孩子们喜欢听童话故事那样,无非就是想找寻自己内心的安宁。
乔旎旎听着听着,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去记忆那些论述,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本来是得心应手,但不知为何,现在却变得有些吃力。
是因为最近情绪不好的缘故么?
她没多当回事,反正她的记忆力从小就没有让她操过心,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可恢复的那天却迟迟不来,
直到某一天,她等到的却是某天病房里医生一张张严肃的脸,拿着各种仪器把她带离了这里,
她有刹那间的惊恐,“你们要干什么?!”
“乔小姐,您不要害怕,我们只想给您做个检查。”
“什么检查?”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是会有感应的,而接下来的事情乔旎旎能感应到自己的抗拒。
“身体检查,您放松就好……”
“我不要!!”
乔旎旎忽然尖锐的喊了出来,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黑色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着,垂在肩膀两边,脸上也是一片没有血色的苍白,
“乔小姐,您别激动!”医生们见状,赶紧上前把她拉住。
“我不要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疯狂的挣扎着,像是被猎人抓捕的困兽,也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又像是……
挣扎着不去精神病院的病人。
“乔小姐,请您配合一下,真的只是一个小检查,不会让您有任何疼的感觉的!”医生没想到她的反应有这么大,苦口婆心的劝着。
可是现在这一张张苦口婆心在她看来都是她的敌人,她也不管头上的伤,在一片撕扯中挣扎尖叫,
尖叫声很快就传遍了医院走廊,
白祈玉刚刚从公司开完回来,就听到他的女人熟悉绝望的声音,
他从来没见过乔旎旎这样歇斯底里的一面,打开门的瞬间,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他的旎旎,
正在被一群人拉在中间,头发凌乱,抱着脑袋尖叫,
“你们在干什么?”冷峻嘶哑的声音从男人紧绷的薄唇里吐出,
医生们见是白祈玉,本能的松了手,
“白少爷……”
话音还没落,只见那个枯瘦苍白的女人一下子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比她高得多,她的头顶仅仅也是只能到他胸口的地方。白祈玉穿着黑色长的风衣,身上还带着户外深秋冰冷的气息,有着远方银色山泉的香水味,
他有一瞬间的诧异,因为他是不敢进来打扰她的,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主动抱住自己,
而且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以后,他对她的态度也跟之前有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了…旎旎。”他干涩的说着,声音里的感情很复杂。有宠溺,有愧疚,也有怜惜。
“白祈玉,”乔旎旎把脸和眼泪都埋在他穿着柔软羊绒衫的胸膛里,抱着他腰的手不断的收紧,“能不能,能不能叫他们不要带我去做检查?我不想做检查……”
白祈玉英气的眉毛皱了皱,“为什么?”
“我不想……”
“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检查而已,如果发现了问题也能早点医治,也是为了你好。”他很有耐心的轻声劝慰。
“我知道,可是检查有时候发现的病是治不了的……”乔旎旎说着,声音哽咽和肩膀一样微弱的颤抖着,每个音节都刺痛白祈玉心里最软的地方,“对我来说,我可以没有健康,也可以没有朋友,但我不能没有记忆力……”
因为这一身天赋,是她最后的安全感。
上帝选中了她,让她成为了万人艳羡的天才,只要这一身天赋还在,她就可以安慰自己不是上帝遗弃的人,
上帝已经收走了她的交际能力,收走了她的家庭温暖,拿这一身记忆力来做交换,难道现在,就连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天赋也要收回吗。
她不接受,
起码她不能承认。
“白祈玉,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为你工作半年的份上,今天帮帮我好吗?”
她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