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荞一听,唉哟这语气不对嘛,这就活脱脱一副要算账的架势啊。
林荞便笑了,“是。”
“是?”王妃一愣,这孩子居然没否认。
“为什么?”王妃又问。
林荞笑得更灿烂,“各为其主!”
“各为其主?”王妃想了想,果然是这个道理,看又问,“既然是各为其主,你为什么又来了我大鲁?”
说到这儿,她拿帕子点一点唇角,“据说,大肃关关设卡要救回你,你不但不借机逃脱,还帮着廷琛脱身?”
林荞点点头,“因为……我想离开大肃。”
“为什么?”王妃又是一句问语。
林荞的笑容一黯,半晌才道,“那里……是一团乱麻之地,林荞只想寻个清净之地过完此生,所以……”
王妃看看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姑娘,再想想春福刚刚说的……她为那慕容弈毫不犹豫纵身跳崖,心下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家儿子会被她另眼相看了。
身为大鲁军权一把抓的皇帝最宠爱的子侄,傅廷琛在大鲁实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些年来想要跟瑞王府结亲的人家不知多少,但傅廷琛手握皇帝许他自由择妻的圣旨,任是哪家高门贵户家的女孩儿,他也不松口,他不松口,就谁也奈何不了。
身为母亲,她自然知道儿子是看不上那些人家的女孩子,儿子心性高傲,他一心要寻个与众不同的不世俗的女子共度此生。
现在这个叫林荞的,显然十分对儿子的胃口。
王妃就有些可惜,若不是这孩子身后的那些牵扯,她倒是很高兴儿子终于有了喜欢的姑娘了。
至于林荞的身世是不是卑微,王妃其实也并不稀罕,就凭她瑞王府这样的门第,哪还需要再借别人门楣上的光?
王妃叹了口气,就命云绮扶起林荞来,她伸手拉林荞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才问,“好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大鲁也未必就是你的清净之地?”
若那大肃的皇帝也和大鲁的庆王一样,这纷争只更大,那团麻也只会更乱呵!
林荞显然是明白王妃的意思的,她便目光诚恳的看着王妃,“若……王妃肯允,林荞……想求王妃帮一个忙。”
“帮忙?”
……
-
大鲁皇宫内。
皇帝坐在龙椅上,精神奕奕。
傅廷琛一路飞奔进来,一眼看见龙椅上的傅君桓,就愣住了,下一瞬,他掉头就走。
“廷琛,”傅君桓气得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傅廷琛背脊挺得笔直,也不回头,“臣听闻皇上病重,不想堂堂大鲁帝王,却骗臣。”
傅君桓一脸无奈,他起身来到傅廷琛跟前,没好气道,“怎么朕生病就不能好的?”
要说傅君桓这话也没错,但傅廷琛想到母亲那反应,两个人分明就是合起来骗他的,当下依旧冷着脸,“皇上龙体安康,臣心甚慰,既然皇上无碍,臣尚有事,臣告退。”
说罢抬腿就要走,把傅君桓气的啊,一伸手抓住傅廷琛的领子,将傅廷琛拽了回来,傅君桓脸一冷,“你就不想想朕为何要将你骗回来?”
傅廷琛笔挺挺的站着,一脸“不想知道”的别扭表情。
傅君桓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廷琛,朕……想立你为太子!”
“啥?”傅廷琛这下吓了一跳,霍然转身,“你说什么?”
傅君桓看看傅廷琛,“咱们大鲁跟其他国家不一样,储君之位向来是在宗室子弟中择优而立,廷越和廷清两个虽是朕亲生,但一个只爱吟诗作画,整天不务正业;另一个更荒谬,天天在屋子里研究五行机关之术,于家国大事从来不管;廷琛啊,好在有你,否则这大鲁天下可怎么办?”
傅廷琛看看傅君桓,突然道,“其实,臣只想问皇上一件事儿?”
“你说。”
“世间传言,我……我是你的……”傅廷琛白净的一张脸已涨得通红,手指也微微的颤动。
傅君桓愣了愣,他看着傅廷琛半晌,便一咬牙,点了点头,“是!”
一个“是”字出口,傅君桓的眼里已泛了泪,他叹道,“孩子,你可知道朕为何给你那道自择婚事的圣旨?那是朕的憾事啊,也是你母亲的憾事!”
傅廷琛的身子摇了一摇,他双手紧握成拳,一脸想打人的表情。
傅君桓也不看他,接着道,“当年,朕和你母妃互相爱慕,本该结为夫妇,本来已经向你外祖家提了亲,可是先帝驾崩,留下的遗诏上命你庆王叔登基,并册立了余将军家的女儿为后,偏你庆王叔那个坑爹货他不肯当皇帝,外人都说他是苦苦跪求于朕,我呸,他压根儿就没有来求朕好吗,他留下一封书信,扔不登的就跑了。等朕察觉时已来不及跑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朕被你皇祖母拿家法打上了龙椅,先帝爷的遗诏是不能变的,皇后就只能是余家之女。”
说到这儿,傅君桓顿足捶胸,“你外祖气不过让你母亲为妃,道妃也是妾,他女儿怎可能给人做妾呢,所以不顾你母亲反对,将你母妃嫁给你了你父王,彼时,你母妃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
他看着傅廷琛,老泪纵横,“儿砸,爹真不是不要你啊,要怪就怪你那庆王叔坑了你爹啊……”说到这儿,他看着儿子阴沉的脸,便将眼泪收了一收,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