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阴启岩与阴峻还在骄园暖房里坐着品茶品了两刻余钟,其间阴十七便同两人说了说关于林家之事。
阴启岩有些讶异:“你想对付林家?”
阴十七点头:“嗯,不给他们放放血,他们会咬着绿倚不放,再说了,这杀鸡儆猴的事儿偶尔也得做做。”
阴峻倒是十分赞成:“也好,让他们知道一下盛传中阴家女的威名,可不是仅仅说说而已!”
“也不算扬什么威,就是想让他们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阴十七瞧着阴峻一脸的兴奋,突然觉得她这个兄长该不会比她还狠的角色吧?
“这般也好。”阴启岩除却起先听阴十七说时的惊诧,他倒也是万分赞成,又觉得阴十七初到京城,又是初初接触这些皇城脚下的各种阴秽,不禁有些忧虑:“但你刚才说的那两条线,南京区大掌柜那一条假以时日,确定是一条让林家大出血的万无一失的法子,但所费时间太久,佳味斋血案等不了这般久,再说林士风这一条,嗯,毕竟就在京城,倘若利用得好,倒也不失为一条近利的法子,只是这条线该如何安排,你心中可有数了?”
晓得是阴启岩在为她担忧,阴十七浅浅笑开,极有自信地道:
“父亲放心,品正已探得林家三爷的弱点,女儿只要加以利用,再从中移花接木,借力打力,最后总能不沾阴家的手而达到我的目的。当然了,这个不沾也只是表面上的,只要有心人一探究,大概都能知道是我从中坏的事儿,林家亦然。如此这般,也就达到我所期望的效果了!”
阴启岩与阴峻同点了点头,皆甚是安慰,心中也放心了许多。
只要阴十七心中有数,安排得条理分理,头头是道,那他们身为父兄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这在后面暗中撑着看着,却还是要的。
毕竟是他们阴家小姐头一回出手,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不然这威名到头来没扬成,反而堕了。
曾品正问:“那要是有些人不探究,或是探究了却瞧不出其中真颜来,那又该如何?”
阴十七道:“倘真如此,那这些人也非有心人,而真是有心人,却没探究出我布局的火眼来,那这有心人于我们阴家而言,也是不足为惧。”
叶子落接下道:“这话没错,有本事的有心人自能窥探出一二,没本事的有心人也没本事能奈阴叶两家如何,这倒是不必挂怀。”
曾品正哦了声,再没作声。
到底不是出身于世家大族,他虽是聪慧,可于一些事上,到底是有些稚嫩了。
他就不明白了。
阴十七虽是出身世家,但是失了忆的,又离京五年,她怎么就总能想到这些他想不到的事儿来呢?
或许是意会到曾品正瞧着她的异样眼光,阴十七转眸对上曾品正探究的眼神儿,问:
“怎么了?”
曾品正向来不与阴十七客气,也是熟悉非常,实在没客气的必要,逐直言道:
“我就是好奇,十七姐能想通想明白这些事儿的七筋八脉,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阴十七哈笑了两声道:“你是想问我怎么会熟悉这些京中你尔我诈的事儿吧?莫说回京的这一路上,子落一有空闲便与我细说京中之事,就你自已曾提起过的一句话,便能解释此事,你自已倒是给忘了!”
曾品正纳闷了:“什么话?”
阴十七也没卖关子,即刻摇头晃脑道: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曾品正微讶:“这句话?”
“就是这句话!”阴十七笑意盈盈,又转向阴启岩阴峻那边道:“一路上我除了听子落在我耳边念叨,我也时常捧着子落给我燕国近史的书看,其中我虽有想看太祖姑奶奶那一代的时事政事,及一些民间传闻趣事,但近代其他的一些史记,我也是有看一些的,虽算不得烂熟于心,但理解参透其中的奥妙,却是我看书必做的一件功课!”
除了燕国近史,其他邻国大国的近史,她也让叶子落去找了好几本正史野史来看。
只是这几本都是在回京后,叶子落方帮她找着带来的,于是也尚未尽数看完。
曾品正一听便转向叶子落急急问道:“叶大哥,那些书可还在?我也要看看!”
叶子落失笑:“倒是都在,不过不在我这,都在十七那里。”
“行了,待会我让蓝脂尽数送到你依园里去,至于邻国的那几本,待我看完了,倘若你还有兴致看,你也可随时来取!”阴十七不待曾品正向她讨,便已大方许诺。
“咱家,里面的书参差不齐,正统史记与史外野记,或者各种民间传闻趣事,还有一些正经十年寒窗必读的书籍,诸如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等这些都有,也有一些女儿家该读的书,诸如《女范捷录》、《内训》等。”阴启岩看着阴十七与曾品正两人道,“你们倘若真去取了来看便是!”
阴十七与曾品正两人同是双眼一亮。
阴十七问:“父亲,可有《孙子兵法》?”
阴启岩点头:“有是有,可那等烦闷的书你看得下?”
“不烦闷!怎么会烦闷?”阴十七兴致勃勃,双眸晶亮:“兵者,诡道也!这天下政事民事,权术商道,其实都是一个道理,用人做事与调兵谴将,何尝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倘若真能参透《孙子兵法》中三十六计的精髓,那用人做事起来,岂不是与战场之上指挥千军万马一般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