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品正被说动了,也跟着兴趣颇浓:
“真是这样?从前陈夫子希望我能考科举走文科之路,这《孙子兵法》倒是不曾听陈夫子提过,可听十七姐这般一说,我倒是反对此书更有兴趣!”
“自然是真的!”阴十七又转问叶子落、阴峻,“子落与哥哥可曾读过?”
叶子落摇头,阴峻则是略点了下头。
阴十七又转问阴启岩:“父亲呢?”
阴启岩道:“少时倒是读过,只是不得精髓要领,至今尚许多参不透,你哥哥倒是与你一样,从小便对《孙子兵法》兴趣极浓,说起来,你们俩倒是不愧为亲兄妹,这兴趣都喜好到一处去了!”
阴十七晶亮的眼眸又转向阴峻:“哥哥!”
阴峻被阴十七这副迫不急待的可爱模样逗笑了:“我虽是读过,但要说精髓,约莫远远不够!”
这话也是阴峻自谦了。
阴十七不知道,叶子落却是知道阴峻在京城里的名头。
谁都知道在阴家,宁可得罪阴家家主,也切不可得罪阴家少主!
得罪阴家家主,尚有一线生机;得罪阴家少主,那是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
不过这话叶子落从未与阴十七提过,阴十七虽不晓得,但听得阴峻这般说道,也晓得是有自谦的成份在:
“那往后我若是有哪处不明白,还要请哥哥教我!”
阴峻求之不得,听了很是欢喜,连连点头说好。
阴启岩阴峻父子再在骄园里说了几句闲话,又与曾品正说在阴家便如在自家一般,不必客气之后,两人便出了骄园,父子俩是边说边笑地走了。
叶子落望了望阴启岩阴峻掀帘离去的背影,转头便与阴十七说:
“这么多年来,我这是第二回见阴伯父与峻大哥这般高兴!”
阴十七也觉得她父兄因着她的亲近而开怀不少,眉眼间皆透着浓浓的欢喜:
“这是第二回,那第一回呢?”
这回曾品正抢了话:“定然是十七姐刚到京的那一回!”
叶子落道:“是,那一回在永定门等着迎你回京,我即便远远瞧着,也能感受到阴伯父与峻大哥从心里透出来的高兴。”
劫后重逢,也可以说是生而复生,身为她的父兄又怎么会不高兴坏了?
阴十七倒是非常理解这一点,又因着今日午膳后这点时光的亲近,她父兄又是这般容易地喜上眉梢。
她突然觉得,承欢膝下,尊敬兄长,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因为看着他们高兴得眉开眼笑,她竟然也能感到心中那满到溢出来的欢喜满足。
阴启岩阴峻离开暖房后,不久阴峻便差人送来一罐雀舌茶,说是难得的上品,让阴十七与叶子落、曾品正尝尝。
送来的人是阴峻身边得边的长随石子,给阴十七见完礼,很是喜逐颜开地说:
“自上回迎小姐归家,小的是第二回见大爷高兴得这般模样!”
阴十七起了玩心,逐多问了句:
“什么模样?”
石子怔了下,随即又是笑成一朵花儿般回道:
“大爷一进峻园便说今日高兴,赏了院子上下所有下人各多一个月的月钱,下人们高兴得只差手舞足蹈了,小的看着大爷,约莫也是这般模样!”
听石子这么一说,阴十七突然想起阴峻送过给她一颗很是值钱的南洋金珠,阴启岩也是隔三差五就派人给她院子送各种吃食,她却是未曾送过父兄什么东西。
石子退下回峻园后,阴十七收回这等心思,想着下回出府去有时间闲逛,也给父兄挑几样精巧难得的东西当礼物。
曾品正招了黑子进暖房回话,黑子说:
“庄子里的那位姑娘,小的查清楚了,年纪约莫十五六岁之间,生得极美,只是出身贫寒,林家是京中老牌大族,是那些后起的大族都不能比的,就连那些小门小户约莫也不会容许家中的主子爷娶个贫家女进门当奶奶,这林家家主与林东家自是更不准许!”
阴十七问:“所以那姑娘便成了外室?”
黑子道:“倒也不是,听说林家三爷一直以礼相待,许诺那姑娘,说让她等等,终有一日定然会明媒正娶地娶她过门。”
等等?
这话听着倒是与司展颜同她说的话有些相似。
不,又何止相似,简直就是同一个意思。
司展颜是让她等他成为司家少主再来找机会求娶她,而林士风却是让那姑娘等他明年春闱考中进士再娶那姑娘过门,都是为了心上的人,努力奋进握有足够的筹码,再与家族相抗衡,以求最终抱得美娇娘!
叶子落看着陷入沉思,面上渐生不忍的阴十七,问:
“怎么了?可是觉得要坏林士风的事儿,你不下去手了?”
曾品正也察觉阴十七面上有异,又听叶子落所言,不禁急急提醒她道:
“十七姐,你可不能手软!绿倚那边,叶大哥也说了,那秦府尹直言物证虽待查明,但终归物证主人已死,又是被害的死者,查那绝命书是真是假及来胧去脉,可到底不足以成为决定绿倚生死的关健,最多也就是能为我们拖一些时间,但终归是没有多少时间的!”
阴十七各看了眼同样忧心她在关健时刻会心慈手软的叶子落与曾品正,摇头道:
“非是我心软了,只是觉得这林士风是个难得的多情种,为了一个贫家女都能做到这个地步,倘若将来再因这个贫家女,林家再让他做出更多更危及我们阴家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