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小洛爹的。”原话不是那样子的,刚嫁进裴家,她喏喏的跟在她身后,宋氏她们叫她干活,她只会习惯的答,“我听裴征的。”哪怕,再为难,她也愿意接受,听他的话,一步一步接受身边的人,一步一步和人打交道,一步一步的改变自己,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妥协。
听着动静走出来的沈聪,在门口站了许久,随后,又独自退了回去,见邱艳张嘴,急忙比划了个禁声的收拾,半垂的眸子闪过杀意,必然是裴家发生了事儿,裴征才会如此。
邱艳被他眼里的阴霾吓得身子哆嗦了下,拉着他,压低了声音,“是不是阿诺他们回来了?”
沈聪并未开口,他看着阿诺从喜笑颜开活蹦乱跳的人渐渐变成那个胆小如鼠沉默寡言阿诺,如今,他以为她将过去的放下了,变得温婉端庄,善解人意,或许,不过是表象罢了,是阿诺不想他们担心才故意装作遗忘那段过去的吧。
“艳子,你说,究竟要阿诺吃多少苦,老天才愿意放过她。”
邱艳不知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该是沈芸诺恢复记忆了,同为女子,她能感觉到沈芸诺如今是快乐的,缓缓道,“聪子,阿诺比我们都聪明,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该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语声落下,沈芸诺和裴征进了屋,沈芸诺眼眶红红的,她大致清楚裴征为何情绪那般大了,他以为自己还是之前那个没有判断力,凡事以他为先的懦弱的沈芸诺,实则不然。
沈芸诺将裴家发生的事儿说了,沈聪冷哼了声,“你大嫂真不是一般人,怂恿你娘去菜地偷菜,云淡风轻的将事情掩饰了过去,这回得事儿,铁定也是你大嫂谋划的,搬回去,他们家可占了大便宜,有人帮着养三个儿子,何乐而不为,平时觉得你大哥不错,在这种事情上也是糊涂的,以后别来往了,看着他们一次我收拾他们一回。”
“哥,算了,小洛爹已经说明白了,之后他们不敢上门了,你好好在县衙当值,被误了你的事儿。”没一会儿,远门外传来敲门声,沈芸诺和裴征觉得奇怪,裴征已经走了出去,“我去看看。”
竟是周菊来了,怕是一路哭着来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没料到沈聪和邱艳也在,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到嘴的话也咽了下去,邱艳了然,朝沈聪道,“我们回屋睡觉吧,大丫都瞌睡了。”
大丫胆子小,小洛不在她一个人不敢睡,沈聪担心沈芸诺他们在裴家遇着事儿才一直等着,听了邱艳说的,沈聪抱着大丫出了屋子,叫小洛出来,给他洗澡。
裴征也去洗澡了。
屋子里就剩下周菊和沈芸诺,周菊又放声哭了起来,“之前我就觉得不对劲,大嫂自然不是软性子的人,娘摔着了,大嫂衣食不懈怠的守在床前哭肿了眼,我当她为着小木名声,没想着她才是背后始作俑者,若非三哥提醒了我,我还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
之前,宋氏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裴秀娇生惯养长大,哪怕会做家务了,人也是懒的,农忙帮着忙前忙后不说,没有半句怨言,她心情不好酸她两句,裴秀也多是不搭理,所以她才愈发觉得裴秀有阴谋,不成想,阴谋比她想的还要可怕。
坐在凳子上,周菊边骂边抹眼泪,“就俊哥人老实,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住在一起,全部钱交给娘,田地得活我们做,做饭洗衣我们做,她整日坐在屋檐下,不痛快了就骂人,还能拿着我们手里的钱送小山小金去学堂,娘和大嫂沆瀣一气,早就勾结好了。”
沈芸诺声音有些沙,裴俊真要铁了心思,周菊也没法子,而且,依着宋氏的性子,能拿捏个儿子是一个,弄不好,宋氏最后只怕会跟着裴俊他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