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奥佩娅钻进营帐,将帐门小心翼翼地掩好。
刚刚守门士兵用脏手在她翘臀上乱摸的触感,现在还让她觉得恶心。若不是任务所迫,她真想当时就把那个猥琐老男人的手砍下来。
幸好,她忍住了那股冲动。
身为诺克萨斯的交际花,多年来,她已经习惯利用自己的美貌与聪慧,应付各种男人。急色的,或是假装正人君子的,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反正男人的爱好不过是那样而已。
她美貌,并且知道如何使用这美貌,让男人为她疯狂,然后从他们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过这次的任务,倒不是需要用这种手段完成,但说起来也许更简单——
从她父亲杜·克卡奥将军那里获得情报。
有谁会提防自己的女儿?
他现在身在军机会议,就算被发现了,她都可以用一个乖巧的撒娇轻松骗过。卡西奥佩娅得意地轻笑了一下,所以一切,就像现在她潜入父亲的私人营帐这般简单。
她摇晃着那令无数人垂涎的腰肢,走进这营帐内搜索着。
她的目光扫过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书,铺在最下面的是一副宏达的世界地图。
桌子对面的一处空地,摆着一座巨大的沙盘,被标记的村镇和代表军队的假人偶,好像透过这沙盘,便可以用天神般的视角,审视战场的全局。
完全不需要照明,帐内自有的魔法光,已经将营帐内部映照成暖黄色的一片。
很难想象,杜·克卡奥将军,这样一个铁血而残忍的男人,他的营帐会用这种暖色调的光照明,倒真是颇有点温馨的感觉。
难道这样一个锋利的男人,独处时也会有温情与软弱的一面吗?
卡茜轻蔑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里尽是讽刺,这种词,在诺克萨斯只属于弱者。
“弱者不配执掌诺克萨斯,就连生存下去都不配。”她冷冷地自语道,纤白的手指在桌上那些战报、书卷间翻动着,这双平常顾盼之间百媚千娇的大眼睛,此刻正不断浏览那些文字,寻找着自己所期待的内容。
没有。
床头的矮柜上,除了睡前红酒和一只精致的高脚酒杯之外,只有几张文件,都是最近从诺克萨斯的总部发来的,内容无非是国内安好之类的老一套——但是鬼才会信斯维因那家伙的话。
除此之外,还有大陆上其他国家的情报与动向。
这次他们的行动迅速而隐秘,所有人都知道诺克萨斯将向艾欧尼亚开战,但是没有人会相信战争发动得这样突然,就连……就连战争学院的首脑,那个能够预见命运的瑞吉纳德,也被这猝不及防的战争困在了艾欧尼亚。
对于父亲而言刚好一石二鸟。
不过这些她都看过。
作为将军最乖巧的小女儿,除了替黑色玫瑰执行任务之外的所有时间,她都黏在父亲的身旁——不,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任务的内容之一。
没错,她为黑色玫瑰效力。
黑色玫瑰,那个乐芙兰女士麾下的组织,曾一度掌控了诺克萨斯,被她父亲代表的军方赶下台后便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只是蛰伏待机,暂避将军的威势而已,黑色玫瑰必将再次绽放。
她的这种行为,对于他的父亲杜·克卡奥来说,确实称得上是一种背叛——
不,她才是被背叛的那个人。
她要为乐芙兰女士找到这场战争的起源,杜·克卡奥将军急于发动这样一场战争的理由。
诺克萨斯连年征战,虽然开疆拓土,掠夺了大量财富,但是也树敌众多,尤其是大陆上另一强国德玛西亚,那个到处标榜正义的国度,正联合方兴未艾的战争学院一起,决定限制诺克萨斯的军事行动。
而这艾欧尼亚本是中立之国,又远在海外,遗世独立,丝毫不威胁诺克萨斯的霸业、此时的诺邦确实不宜与艾欧尼亚交战。
然而杜·克卡奥将军确实做了。
剑走偏锋。
这确实是他的风格,但是再反常的事情都定然事出有因。
这也是乐芙兰女士最想了解的部分。
卡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额前的碎发被撩到头顶,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破坏了她精心梳理的刘海,她只有感到烦恼的时候才会这样做,虽然自从她发现可以用自己的美色处理问题之后,就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了。
她甩了甩自己的长发,希望刚刚随意的一抓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太糟。
父亲有记日记的习惯。
按道理,可是桌子上明明没有,这床铺是军队的风格,硬板床,方便行军也不至于使人睡得太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夹层。
她看着床头的被褥和下面的枕头,完全是按照军队的制式与习惯,叠得方方正正。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又担心自己会破坏现场,让父亲起疑。
她管不了太多了,抓住被子的一角,掀开一条小缝。
下面什么也没有。
她又掀开最下面的枕头,整洁的床单上露出笔记的一角,柔软的羊皮卷应该是精工裁制,装订也十分精巧,不过也随着时间泛起毛边。
卡茜眼睛一亮。
枕头下吗?还真是想不到,将军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么幼稚的地方呢。简直像是孤儿院的笨小孩。
她抽出笔记,然后把被子和枕头压了压,尽力恢复原状,然后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翻开书页。
果然是父亲的日记。
她翻动书页,一目十行地浏览着,脑子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