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郡王就挺合适。”李暄淡然道。
皇帝一愣,他只是在几个世子中找,除了信郡王世子已经定亲,其他几个都可以,却没想到还有个肃郡王李君息,可见这位郡王实在低调。
“君息是皇长子的遗腹子,也这个年纪,该娶亲了,陛下也该记得的。”李暄道。
“皇叔祖说得不错。”李钰眼睛一亮,也附和道,“君息那孩子先天体弱,虽然调养好了,但性子也未免文弱了些,九弟说这位南昌公主性格直爽,能演剑舞,正好能和君息互补。”
“如此倒也不差,这些年朕也是忽略了那个孩子。”皇帝感叹道。
情知皇帝这是同意了,李钰顿时觉得今天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
嫡皇长孙啊,那是可以和他们这些庶子争夺正统的地位,不过,要是娶了南楚公主,那就没有希望了。东华不可能有一个出身南楚皇族的皇后和有一半南楚血统的嫡子。真的要感谢提出了这个建议的宁王了,不过,父皇这般轻易就答应了,可见也是从未考虑过传位于肃郡王,这也让他安心不少。
“今年要办的喜事还真是不少。”皇帝又说了一句。
“倒是恭喜太子了。”李暄轻笑道,“江小姐……嗯,也是个妙人。”
“呃……多谢皇叔祖。”李钰抽了抽嘴角。
妙人?这算是夸奖还是鄙视?不过他自己也知道江涟漪是什么样的人,真不指望李暄能真心夸她,只要不拆台就谢天谢地了。
“朕刚刚还和小皇叔说了,去你那里喝杯喜酒。”皇帝道。
“在喝喜酒之前,不如请皇叔祖先喝杯茶?前些日子多有得罪。”李钰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暗示。
“醉白楼?”李暄问道。
“好。不过皇叔祖似乎很喜欢醉白楼?”李钰见他答应,心情舒畅,随口问了一句。
“秦家的产业。”李暄淡然道。
“小皇叔这是还没成亲,就帮着未来王妃敛财了?”皇帝指着他笑。
“不行?”李暄一挑眉。
“当然行。”皇帝爽朗地笑道,“钰儿,记得把醉白楼所有的茶和点心都点一份,不必省钱!”
“遵旨。”李钰笑着摆手道,“皇叔祖,请?”
“臣告退。”李暄起身行礼。
两人出了御书房,也没带侍卫,直接向宫门外走去。
“皇叔祖,今天的事,多谢。”李钰见左右没人,凝重地说了一句。
李钰一愣,好半天才想明白他谢的是自己开口把南昌公主配给肃郡王李君息的事,不由得失笑,只想说太子殿下您真会自作多情……
为什么把南昌公主配给肃郡王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肖想紫曦,就算没有成功,也不可原谅!
不过,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只要南楚不灭,皇帝还顾念着南楚的邦交,自然也会对南昌公主的驸马多关照几分,至少性命无忧。
谁说的宁王殿下不会公报私仇?当然,李暄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个行为才真的叫吃醋的。
碧澜轩。
“小姐,王爷真的就这么进宫去了啊。”荆蓝还有几分担心。
“去就去呗。”秦绾咕哝了一句,目光有些闪烁。
“陛下肯定会问啊。”荆蓝无力道。
“他尽管说是我咬的好了。”秦绾噘着嘴道。
“……”荆蓝无语,王爷脸皮真心没这么厚……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蝶衣在就行了。”秦绾有些恼羞成怒了。
“是。”荆蓝拉长声音应了一声。
原本也就是稍稍打趣一下小姐,谁叫自家小姐连调戏王爷都总是那么淡定,难得能看见小姐如普通女儿家一般会害羞会吃醋啊。
蝶衣走过来,帮她换了衣裳,卸下饰品,换了一身家常的装扮。
“蝶衣,我是不是变了?”秦绾有些迟疑道。
蝶衣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你觉得是好还是坏?”秦绾问道。
这句话用普通的手势可表达不清楚,蝶衣想了想,还是拿出了纸笔,迅速写道:“小姐开心就是好的。”
“开心?”秦绾怔了怔,随即苦笑道,“蝶衣,我们还要为雕羽,为大家报仇呢。”
“可是,报仇和小姐开心不冲突。”蝶衣低头,字迹跃然纸上。
“开心地报仇?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秦绾喃喃自语道。
“如果只能选择一样,果然是小姐开心才最重要。”蝶衣继续往下写,笔尖一顿,又写道,“雕羽和所有死去的人,想必也会是这么想的。”
秦绾盯着纸上的字迹许久,久到眼睛都感觉有些酸涩。
蝶衣点起蜡烛,将纸条凑近烧掉,灰烬一如既往地撒入花盆。
“我知道了。”秦绾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蝶衣,我发现我真的有点喜欢李暄,不仅仅是合作关系。”
蝶衣点点头,显然是比她明白得更早。
“跟李钰不一样。”秦绾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许久才道,“跟李钰在一起的时候,我想的只是付出,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取他想要的,可是,现在我才察觉,那是不对的。爱一个人爱得失去了自我,爱情早已变了质,只是我不自知。而和李暄在一起,我会付出,也索取得心安理得——”
蝶衣眼中含着笑意,脸上的刀疤也显得顺眼了很多。
“所以,这才是长久的相处方式吧。”秦绾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