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沈醉疏看见他的动作,眼中却闪过一阵惊讶,挥手荡开他的招式,好奇地问道,“小子,南宫廉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我师叔?”徐鹤一愣,不过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
交手一招,他就知道是踢上了铁板,眼前的这个男人,招式如何先不论,可内力却比自己深厚太多了。
沈醉疏神色古怪,一边随手应付,一边回头道:“你孙子?”
“滚!”秦绾随手砸了个铜板过去,笑骂道,“本妃的儿子都没生出来呢,哪来的孙子!”
“好吧,徒孙。”沈醉疏一偏头,躲过了那枚铜钱,动作简直比应付徐鹤还大。
“叮!”徐鹤还没来得及为那句“你孙子”发怒,却见那枚普普通通的铜钱掠过沈醉疏的脖子,打在地上,却直接整个儿没入了地面。
这一下,整个中军帐都静了下来。
在场的将军都不是傻子,中军帐的地面是修整过的,极为坚硬,随手一枚铜板就跟打在豆腐上似的,这是什么功力?至少他们是绝对做不到的。
想起刚刚徐鹤还说这位摄政王妃是“弱女子”,众将的脸都要绿了,这样的王妃若是弱女子,那他们这些还不如的,岂不是真成了“弱男子”?
“我……”徐鹤半途停了手,脸色变来变去,煞是好看。
“不打了?”沈醉疏道。
“我打不过你。”徐鹤很郁闷。自己也算是师出名门,难道连一个侍卫都打不过吗?
“打不过就练好了再来打,这就泄气,南宫廉是这么教你的?”秦绾一声冷哼。
“……”徐鹤动了动嘴唇,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输给我难道很丢脸吗?”沈醉疏翻了个白眼。
“请问,这位……公子,和沈文台,沈公怎么称呼?”聂禹辰忽然问了一句。
沈醉疏神色大变,一闪身,一把揪住了聂禹辰的衣襟,眼神极为可怕:“你为什么知道沈文台?”
“我是江州人!”聂禹辰一面挥手制止属下的动作,一边困难地道,“二十年前,江州大旱,灾民无数,官府不作为,是沈家带头开仓赈灾,活民无数……我……也是因此而活下来的。”
沈醉疏愣了一下,缓缓地松手,脸色怔忪,一片迷茫。
二十年前的灾难,他还有些记忆,当时他还是个孩子,父亲要他体悟百姓疾苦,把他从书房里拖出来,让他亲自去帮着家丁一起施粥,亲眼看见过那些灾民的惨状。
原来,沈家居然还救出一个将军吗?
“你、是不是当年那个小少年?和文台公实在太像了。”聂禹辰又道。
二十年前,沈文台就是这样的年纪,所以,他第一眼看见沈醉疏的时候,简直像是当年的恩人站在面前的感觉,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啊,我就是。”沈醉疏已经回过神来,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无意挟恩求报,不过,如果他的存在能让聂禹辰听话,少出点花样,对秦绾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吧。
“将军,沈文台是谁?”徐鹤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在江州驻守也有四年了,不知道那是江州百姓的骄傲嘛?”另一个副将笑道,“书香世家的沈家,文台公曾高中探花,只可惜十几年前沈家遭了难,哦,西门前那块废墟就是沈家庄遗址……啊,抱歉抱歉。”
那副将都说完了才想起那个沈家的后人就站在这里,赶紧道歉,但随即脸色又有点古怪。
“于是,我比武输给一个文探花的后人?”徐鹤更加觉得全身无力。
“他是沈醉疏,你输给他哪里有问题吗?”秦绾笑问了一句。
“沈醉疏……”徐鹤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猛然记起来,顿时指着沈醉疏道,“七绝公子?不对,你堂堂高手榜第三的大侠,跑到军队里来干什么?”
“老子高兴。”沈醉疏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懒得理他,转身返回了秦绾身边。
“好吧,私事过后再说,聂将军还有什么意见?”秦绾道。
“如果本将有意见,王妃打算怎么做?”聂禹辰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还不服?那本妃就……揍到你服为止。”秦绾笑道。
“……”聂禹辰叹了口气,拱手道,“谨遵王妃吩咐。”
“将军!”众将一起叫了起来。
徐鹤比武输给沈醉疏,和把整个江州交给一个女子怎么能相提并论?只不过是王妃带了几个高手——好吧,王妃自己也是高手,可武功再好,她会用兵还是会处理政务?北燕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她知道该怎么办吗?
“本妃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秦绾的语气很冷,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干脆道,“这是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明白?”
“可……”
“够了!摄政王并不是这般儿戏的人,想必……是相信王妃的。”聂禹辰沉声道。
秦绾与他对望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他传递过来的善意。
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对了,江州刺史赵文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已经被革去刺史之职,打入大牢了。”秦绾又道。
聂禹辰一震,顿时向沈醉疏看过去。
当年的沈家在江州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不得不说,赵文正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寒门官员,能升官如此快速,一直坐到一州刺史的位置上,和他是沈文台好友这个身份分不开。至于后来迟迟无法再进一步,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