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醉疏的神色间却是一片冷肃,让聂禹辰忽的心中一动。
沈家灭门,唯一的遗孤既然活着,可宁愿在江湖上流浪也不求助于父亲昔日好友,实在是引人深思啊,或许,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是对的,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对那个应该是恩人好友的人有好感。
“那么,聂将军就准备拔营,全军进驻江阳吧。”秦绾最后道。
“遵令。”聂禹辰爽快地应了下来。
实在是,这也确实是目前的形势下最好的应对了,紧守江阳,等待援军。
既然有了决定,聂禹辰作为江州军最高统领,自然要去安排拔营,想了想,便让徐鹤去招呼秦绾了。
反正,看起来徐鹤的师门似乎和王妃有点儿关系。
不管心里服不服气,可聂禹辰都下令了,众将再不情愿,也只得散去各自去做事。
“王妃是先回江阳,还是和大军一起行动?”徐鹤磨磨蹭蹭地走上来。
“跟大军一起。”秦绾答道。
“哦。”徐鹤答应一声,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情愿。
他承认王妃和她带来的人武功都很好,可行军,不是武功好就够了的,要不然,单凭武功他是江州军第一,可还不是一个副将?
“你是庄别离的徒弟?”秦绾道。
“王妃真认识我师父?”徐鹤惊讶道。
“认识,揍过。”秦绾点头。
“……”徐鹤又不知道怎么接口了。认识?揍过?什么鬼!
“那不是南宫大侠揍的吗?”顾宁很天真地插了一句。
“在那之前,在圣山上揍过。”秦绾汗颜。她说的是无名阁继承仪式上的那一次,顾宁却以为是木兰渡。
“那个,王妃跟我师父有仇?”徐鹤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多久没见庄别离了?”秦绾问道。
“啊,我虽然是师父的弟子,但师父常年在闭关,也没空指导我,其实我跟南宫师叔还更熟一点。”徐鹤道。
“不是吧?”沈醉疏惊讶道,“南宫廉就教出你这种水平?”
他的鄙视实在太明显,徐鹤不禁面红耳赤,只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就是他明明师出名门却不敢提的原因,虽说他的武功也不算非常差劲,可作为庄别离的徒弟,还有个天下第一的师叔,自己这水平,说出来简直太丢人!
“得了,南宫廉哪敢教他。”秦绾叹了口气。
要说徐鹤这孩子也是个悲催的,庄别离收过好几个徒弟,但他那种一心扑在武道上的人哪有闲心来教徒弟?南宫廉就算有心指点一二,可他和庄别离的关系已经够尴尬的了,再去指导庄别离的徒弟,这个……庄别离那种心性,大概第一时间就把徒弟逐出师门再说。
“王妃说的是。”徐鹤也是一脸苦相,对秦绾的观感却好了不少。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个人理解他的苦了,这世上几乎所有人知道他的师承后,都是和沈醉疏一个反应的。
“也对,你师父那个人……”沈醉疏摇摇头,虽然没有说下去,但谁都知道他的未尽之语是什么意思。
“王妃还没说,和我师父是?”徐鹤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师父没告诉你,本妃是他师叔吗?”秦绾随口道。
“啊?”徐鹤傻眼。
于是,是他的耳朵有毛病了吧?一定是的!
“啊什么啊?”秦绾没好气道,“武功那么差,趁着本妃在江州,会好好教教你的,省得说出去给武宗丢人!”
“您……真是……”徐鹤一脸的纠结,怎么也没办法把那个称呼说出口。
看起来王妃比他还要小几岁啊,却和师祖是同辈份的人吗?
“算了,你叫我王妃就好。”秦绾也没兴趣带着这么大个徒孙吸引目光。
“是。”徐鹤大大地松了口气。这声“师叔祖”还真是挺难叫出口的。
“顾宁,没事的时候你陪他练练,用力揍没关系。”秦绾回头道。
“……”顾宁很无辜地看着徐鹤。
他要回答“好”吗?那意思是同意陪他练练,还是表示会“用力揍”?
“啊,这位是……半月山庄的顾公子?”徐鹤惊讶道。
“别想了。”秦绾一脸怜悯道,“就你那两手,本妃的侍女都足够打趴你。”
徐鹤抽了抽嘴角,欲哭无泪。敢情让他挑人就是陷阱?王妃带来的人,该不会连侍女都是高手榜上的人物吧!
“对了,你要不要先去江阳城安顿?”秦绾回头道。
“不必,跟你一起。”苏青崖淡淡地回答。
“嗯。”秦绾也就随口问一句。
“若是无事,我倒是想先回去一趟。”沈醉疏沉默了一会儿道。
“知道了,过后直接来军营找我。”秦绾知道他是想回沈家庄遗址去看看,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你一个人……没事?”
“都十六……十七年了,会有什么事?”沈醉疏好笑道,“放心吧,我就回去看看罢了。”
“好。”秦绾叹了口气道。
“明天就回来。”沈醉疏挥挥手,走了出去。
“那么,徐将军,闲来无事,你就说说江州的状况吧。”秦绾道。
“哦。”徐鹤收回心思,直接道,“三天前嘉平关被北燕攻破,目前北燕大军还在嘉平关修整,看起来不像是往年那样劫掠完粮草就走,倒是要长期作战的样子。这几天嘉平关附近的小城已经受到了攻击,有不少难民从北方过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