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炳炎安排肖钢和老刘把“瘦子”的嘴堵上,专人看守,他和张报国、蒋思成(小蒋)以及另一名干警换上便装,赶到青子山收费站附近设伏。为了保险起见,他以交警抓超载为名,特意截住一辆路过的货车反复过地秤,把收费站一条通道牢牢堵死,只留下一条小车通道,造成出口堵车的局面。
杨星没随姜炳炎他们走,而是在网吧附近等着。他思量了一下,“老大”一旦落网,也许会招出所有细节,所以他现在无论是以“朱主任”的身份还是以自已的身份,都不适合再进网吧留下线索了。
他用“瘦子”的手机给“老大”发了个语音微信“我在网吧外面等,没电了”,就关了机。
一切安排妥当后,“老大”很快进入十公里范围。
快到出高速的匝道时,“老大”再次拔打了“瘦子”的电话。
没人接。
“老大”警惕地听了听“瘦子”周围的动静,没有发现其它可疑的声音,确信“瘦子”是真的手机没电了,不再多想,叫司机直接把车开进了收费站。
姜炳炎一直关注着过往车辆的车型和车牌号,一见这辆面包车就知道正主到了。他耐心地等到面包车驶进通道中、前后都被车堵着时,暗中做了个手势,在场的干警不动声色地围了过去,以临检为名上了“老大”的车。
“老大”他们只是一股毛贼,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见警方上车,也不敢反抗,只祈盼着不要被发现异常。
张报国他们很快就在车里翻到了两台手提电脑和制卡机。
“姜所,是他们没错。”张报国向姜炳炎大声报告。
又是大功一件。
姜炳炎心头一喜:“带走!”
杨星不想让“老大”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次没跟到派出所去,而是回到营业所,一丝不落地监听着所有细节。
姜炳炎押着“老大”几人从关押郭二小的房间外走过,郭二小一听到同伙的声音,立即就崩溃了。
姜炳连夜突审。提审郭二小时,警方还没开口,他就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情况给供了出来。
有了郭二小的供词,接下来的审讯就比较顺利了,各个击破之下,除了“老大”死咬着装糊涂之外,其他几个人很快就招了,这个盗录卡团伙的基本情况被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团伙共有五个成员,原本是两伙互不往来的盗录卡惯犯,常年在大鱼县北部和湘江县南部流窜作案。三个月前,“老大”李福生凭着过人的耳力找到了这两伙人,将他们一一收伏,以他为首进行联合作案。
由于李福生的“精准定位”和“提前预警”,盗录卡团伙的作案成功率和安全系数比以往大了不少,最近两个多月频频作案,害得储户损失惨重、银行叫苦连天,两地警方却连根毛都没摸着,深感头疼。
两个多月以来,警方和银行联合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巡逻和打击行动。在这期间,李福生却瞄准巡逻队松懈的间隙顶风作案,屡屡得手,毫发无损。银警双方劳民伤财却徒劳无功,最后不得不放弃。
而李福生偷听到了警方一些内部评论,知道他们拿自己没辙,自信心不断膨胀,把“业务范围”扩大到了周边四县,几乎一天换一个地方,天天作案,嚣张至极。
四天前,李福生又偷听到银行已经在全面部署防盗录装置,知道这个月是他们最后的狂欢月了,于是铤而走险,又多买了一套盗录设备,一夜走三镇,打算疯狂捞一把,没想到竟毫无征兆地栽在了姜炳炎手上。
姜炳炎趁热打铁,再次提审李福生。
李福生并不是什么社会老大,既没多少文化也没多大见识,被几百瓦的大灯泡一照,浑身都不自在,只是抱着一丝侥幸,死守着那层比纸还薄的心理防线。
姜炳炎二话不说,把材料往桌上一拍:“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郭二小招了,其它几个也都招了,你再不招,是要把所有罪责一个人担了是吧?”
材料上团伙成员的签名一下子戳穿了李福生的心防,他颤抖着低下了头。
接下来,李福生问什么答什么,甚至把他听力过人的秘密都毫无隐瞒地抖了出来。
李福生原本是个在矿山打工的,一次搞爆破的时候被震伤了左耳,患上了轻微听损,只好装上了助听器。不料却因祸得福,从此以后只要左耳戴上助听器,就能听到很远很细的声音,就像传说中的千里耳,当然,“千里”是个夸张的说法,李福生测试过,几里之外的人说话还是听得清的。
“就是这个东西?”姜炳炎从李福生左耳上扯下来一个小设备,是一个耳麦,耳麦上有根电线,连着上衣兜里一个五号电池大小的主机。
“是的,这就是助听器。”李福生微偏着头,用右耳听姜炳炎说话,听完点点头。
姜炳炎将信将疑,最后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把助听器凑在了耳朵边上,听了两秒钟,却没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都没有,骗人的吧?”姜炳瞪了李福生一眼。
“要塞耳朵里才有用,放心,声音不大的,就像蚊子哼。”李福生大着胆子提醒他。
姜炳炎小心翼翼地把助听器轻轻塞在耳洞边上,还是没什么反应。
“警官,您刚才可能不小心把电源关了。”李福生又提醒他。
姜炳炎找到了电源开关,按下去,助听器里措不及防地传来雷鸣般的声音,他当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