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从后面抱住她,笑道:“这仗非同小可,你确实指挥不了。”柳惠用手背擦擦眼睛,道:“你这样说,我还非指挥不可了。”夏一凡以为她在撒小孩脾气,道:“别闹,别闹。”
柳惠薄嗔微怒,双脚在水里一阵乱踢,溅起一团团水花,落在两人身上,叫道:“谁跟你闹了?不让我指挥,打劫就取消,反正消息是我探听来的。”
夏一凡陪笑道:“惠儿乖,惠儿乖……”柳惠道:“谁稀罕你向我讨好?你想这么久了,怎么搞掉暗堡就没想出方法,这打劫若让你来指挥,你还不累成满头白发呀!我可不想你未老先衰,走到哪儿,让人指指点点,说你是白头翁。”夏一凡问道:“你有办法搞掉暗堡?”
对于打劫一事,柳惠并没有认真想过,但她是个千伶百俐的女子,眼睛一眨,便有了筹划,说道:“当然有啊!而且怎么打掉两个鬼子巡逻队,怎么消灭六百名鬼子兵源,撤退时怎么断后,我早就想好了。师兄,你让我指挥,保准是一场大胜。”
夏一凡双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了,说道:“那你详细跟我说说。”柳惠道:“你让我说到天亮啊?不睡觉了?”夏一凡将她抱起,走到一块青石板前,将她轻轻放下,自己躺在她一侧,很快双双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回翠云谷吃过早饭,于晌午时分翻过蛇岭。柳惠听见喊杀声破空传来,笑道:“这等军威,足以摄破敌胆。”夏一凡端起望远镜看了几眼,感慨道:“许队长真是了不起,短短几日,就把自卫大队训练得有模有样,我做不到啊!”
柳惠回头弹出一缕指风,击毙一条毒蛇,说道:“你能做到的,许志洪未毕能做到。”夏一凡道:“哪方面?”柳惠道:“气概,你气概凛然,大气滂沱,非他所能比。”夏一凡道:“我看不出来。”柳惠笑道:“我能啊!嘻嘻!”
褚霸正光着膀子,手拿大蒲扇,翘着二郎腿,坐在居高搭建的凉棚里观看训练,当瞧见夏一凡、柳惠走来时,扯着嗓门喊道:“三弟、惠妹子,我在这里。”
柳惠抬头看了一眼,道:“师兄,我不上去了,在下边看看大师姐、二师姐和许志洪他们。”夏一凡点了点头,大步走向凉棚,盯着褚霸,一张脸登时沉下来,问道:“大哥,训练怎么样?”
褚霸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三弟呀!志洪这些人枪法太厉害了,哥哥一个也比不上。”夏一凡道:“我是问队员训练的情况。”褚霸没看出他脸上挂着一层阴云,兴奋道:“好,很好,我真想马上拉着他们去跟鬼子打一仗。”舔舔嘴唇,端起一碗水扬头咕噜咕噜地喝进了肚里。
夏一凡背转身子,道:“大哥,你过来看看。”褚霸问道:“看什么?”夏一凡道:“训练。”
褚霸笑道:“外面热,你进来,咱俩一起看。”夏一凡把身子转过来,道:“大哥,队员们衣着整齐,顶着炎炎烈日在训练,你看看你自己,要军容没军容,要形象没形象,完全是一副山大王的做派。”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褚霸的大拳头早就挥过去了,此时却嘿嘿笑道:“三弟,我是老大呀!”
夏一凡望着摸爬滚打的队员,说道:“老大不是作威作福,颐指气使,而是要带头去做。这就跟家里的大哥一样,能看着弟弟们干活,而自己闲着吗?”
褚霸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二十余年,何曾有人跟他这样说话,脸色几经变化后,忽然笑道:“三弟,莫生气,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
夏一凡抹掉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大哥,咱们现在是抗日的队伍,革命的队伍。以后,在咱们队伍里,官兵要平等,要相互尊重,要团结一心,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拧成一股绳,成为一只打不垮的铁军。”
褚霸听得懵懵懂懂,道:“三弟,官兵平等了,那谁还听我的?”夏一凡道:“咱们可以制定几条纪律,人人都去遵守,包括你和二哥两个人,谁违反了纪律,谁就要受到处罚。”褚霸愣愣地问道:“什么是纪律?”夏一凡笑道:“纪律就好比你原来制定的山规。”褚霸笑道:“哈哈!是这样啊!我有十条山规,四赏、六斩,任谁不得违犯。”
夏一凡听得有趣,问道:“什么四赏、六斩?”
褚霸道:“刺来敌情者赏,杀敌最多者赏,奋勇争先者赏,同心协力者赏。泄露秘密者斩,抗令不遵者斩,临阵脱逃者斩,私通奸细者斩,欺侮同伴者斩,调戏妇女者斩。”
夏一凡摇头道:“什么赏啊!斩啊!以后全不要了。咱们就用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来约束自己和队员。”褚霸问道:“什么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夏一凡道:“你把衣服穿上,我让惠儿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刻在一个显眼的地方。”
队员们接到午休的命令,又听说柳惠要用指力刻字,皆跟在其后,来到一块巨石之下。柳惠抬头看着光滑的石壁,道:“师兄,你把要刻的字,再给我说上一遍。”
夏一凡朗朗说道:“三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他声音一落,柳惠从挎包里摸出飞爪,双脚猛地里一撑地面,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柳惠的身体已纵起了三丈多高。
石壁足有五丈高,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