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沉默片刻,道:“今晚三更。”夏一凡问道:“你想过杀死秦大川和胡素青的后果吗?”柳惠闭上双目,道:“想过,如果李团长把队伍拉回来,若不辨是非,硬要替两人出头,我会采取闪电战,将独立团消灭殆尽。”
夏一凡一惊,推了柳惠肩膀一下,道:“你疯了?八路军是人民的队伍,你想成为人民的公敌吗?”柳惠向后趔趄了一步,怒道:“你敢打我?”夏一凡道:“我是让你清醒,不要与人民为敌。”
柳惠摸着肩膀,心中充满着委屈,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抗日自卫大队吗?”夏一凡道:“凭你和两位师姐的武功,完全可以将秦大川和胡素青制住,送出莲台山,可为何偏偏要杀?是,这两人见死不救,犯了不该饶恕的错误,那也该由李团长、卫政委去处理,不该由你越俎代庖。”柳惠道:“我猜测得到了验证,不杀几个人,李团长不会死心,还会派人来捣乱。”
夏一凡见她态度坚定,自己很难劝阻,心中便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柳惠回想师兄差点命丧斗风口,自己把师兄带离独立团,只想过平平稳稳的日子,却不想独立团阴魂不散,开赴礁子山。自己不计前嫌,提前示警,让独立团躲过一场灾难,却不想独立团撤离后留下三支武工队,名曰开辟敌后抗日革命根据地,实为算计自己历尽艰辛拉起来的抗日自卫大队。她回首独立团,尽是恨事,却见师兄苦苦思索,心知是为了秦大川和胡素青劳神,心中更气,道:“你推了我一下,我会记在秦大川的头上。”走回来,见林百惠、王玫、徐丫三人正在大口的吃饭,而大师姐面容恬淡,露出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她把大师姐叫到一边,尚未开口说话,只听大师姐说道:“我碰上而二师妹了,情况尽知,想不到短短的十来天,山里风云突变,秦大川成了掌舵人。你想杀人,我不同意,等见到褚大哥尽量晓以利害,能不动手则不动手。”柳惠道:“我意已决,请大师姐不要不要存有妇人之心。”于蓝也知此番进山,凶险绝伦,若存善念,极有可能丢掉性命,当下微微一笑,道:“一切听你的。”
古月背来三双被子,柳惠找了一个干爽的山洞,又找些松软的干草铺在洞里,安顿林百惠、王玫、徐丫三人休息。三更时分,柳惠、夏一凡、于蓝、古月从莲台山西边,凭借事先置留的山藤悄悄进山。
这晚,正值二中队第一小队放哨,候兵查哨之后,躺在一个山头上,望着渐渐西斜的月亮,心道:“姑奶奶,这里要发生大变,可怎么是好啊?我还想让你帮着找媳妇呢!看来是……”忽听破空声,瞥眼看见四条飞快奔来的身影,心中狂喜,暗道:“可把你们盼来了。”当即坐起,低声叫道:“姑奶奶,姑奶奶……”
柳惠飞身纵上山头,月光之下,瞧着侯兵惊喜的表情,把欲要点出的指风收回,问道:“侯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不在营房里睡觉?”侯兵道:“我查哨了,查完之后,就懒在这儿了。”柳惠又问道:“这里可好?”候兵道:“不好,这里情况一天比一天遭。”他向陆续上来的人打过招呼后,又道:“秦政委动不动就抓人、关禁闭。”柳惠道:“关禁闭的人多吗?”候兵道:“不少,估摸有一百多人了,大部分是炮兵中队和女子别动队的队员。”
于蓝发现了不少流动哨,问道:“侯大哥,为什么安排这么多哨兵?”候兵道:“这是秦政委的主张,主要是用来防范特种队的。”柳惠问道:“防范他们干吗?”候兵道:“徐丫死了,徐二妞、寇平阳关了禁闭,李子谦、王虎、巴矮子等人来大队部闹了好几次,秦政委担心他们造反,夜里便加派了哨兵。”
柳惠心想寇平阳也被关了紧闭,那么“奸情败露”一说应是子虚乌有了。
夏一凡向侯兵问道:“褚大队长还住在大队指挥部的隔壁吗?”候兵道:“是,阎中队长搬过来跟他住在一起了。”这颇出夏一凡意料之外,他早知道两人相好已不是秘密,但不论怎么浓情蜜意,如要住在一起,还是应该举行一个成亲仪式,这样才不至于让人说长道短。柳惠捅了他一下,说道:“你看来人是谁?”候兵抢先说道:“他是二中队的指导员王化民,这人是个好八路。”
古月做事冒失,左手已弹出一枚芙蓉针,欲要将王化民制住,听侯兵说他是个好八路,右手赶忙发出一掌,将芙蓉针震偏,但还是问道:“候小队长,你确信他是好八路?”候兵道:“是,他为人直爽、仗义,我们二中队队员都喜欢他。”
王化民发现柳惠、夏一凡等人,难掩喜悦之情,飞步跑上来,一一敬了个军礼后,说道:“夏……连长、三位女侠,我即盼你们来,又怕你们来。每到夜里,我的心就不安生,很怕……很怕你们贸然来了中黑枪。”夏一凡问道:“谁会打我们的黑枪?”王化民据实相告:“还能有谁?秦政委呗!他向闫中队长要了九挺歪把子机枪,分给九名武功队员,埋伏在暗处,说只要你们出现,不用请示,就地射杀。我和段指导员暗暗叮嘱,千万不能开枪,可是不能保准啊!”
夏一凡差点把肺气炸了,喘了几口粗气,道:“秦大川啊!你疯了,简直不可理喻了。”王化民道:“夏连长,你回来管一管秦政委、胡素青、张庆这几个人,不要瞎闹了,不要把张化余的那一套用在这里,要不就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