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溯今年二十一岁了,但这女人雪白莹润的肩却是头一回见,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就像被开水烫到了般刷的缩回手,车帘晃荡着垂了下来,遮住车内光景。
他反应太大,下头的手下不由奇怪,“头儿,怎么了?”
“没、没没事……”他喉间发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可方才的视觉冲击太过突然,脑子里浮现出的那节雪也似的凝肩始终不散,让他的心神都有些荡漾了。
“头儿,你的脸好红,病了吗?”另一个禁军担忧询问。
其他禁军顺势望了过来,似乎都有些好奇。
甘溯被看的不自在,一把敞开了衣领:“都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我热不行……哈欠!”
话未言尽,甘溯就在凛冽的夜风之中打了个喷嚏。
众禁军迅速低头,只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充分表示出大家都在认真站岗,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刚才说热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甘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一个喷嚏打的,简直活活打在了他的脸上。
“甘统领。”就在这时,凤陵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摆这么大阵仗在本王的府门口,是何意思?”
甘溯这才想起这次来七王府的目的,敛神道:“王爷,请问王妃在什么地方?”
车帘之后是一片寂静,好半响,漠然而疏冷的男声才淡淡响起:“王妃自然在王府之中。”
甘溯皱眉:“可是末将方才找遍了王府,都不见王妃踪迹。”
凤陵祉不急不缓:“甘统领大半夜登门,要找本王的王妃,这倒有意思。”
“王爷恕罪。”听出了凤陵祉语气中的不悦,甘溯不吭不卑的告了个罪,随即便从袖中取出一份黄绸锦轴,“帝上圣旨,请王爷下车接旨。”
圣旨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
马车内,凤陵祉默不作声的解了身上披风。
心满还维持着方才被他拽进怀里的姿势,杏眼睁得溜圆,一副不敢置信的震惊样子。
刚……刚才凤陵祉居然……
居然……
可惜没等她居然出个什么,泛着熏香气息的披风已被罩了满脸,凤陵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要暴露身份,小心行事。”
随即便是车帘被撩起的动静。
马车外头是全副武装的禁军,一字排开的队形肃穆而严正,每个人腰间都佩有钢刀,每个人的手中也都举着火把,将王府门口照得通明,恍如白昼。
凤陵祉从容的下了马车,深幽冷沉的眼眸穿过人群落到了甘溯身上,良久不语。
甘溯终归是年轻,挡不住他那如利剑一般锋锐的眸光,不由自主的就移开了视线。
在凤陵祉身后,披着件男式披风的心满也下了车。她身形纤瘦,又不算高挑,以致于那披风披在身上过大不说,还坠了地,她低低垂着头,风帽几乎将她的脖颈都遮住,悄无声息的跪在地上。
凤陵祉不着痕迹的将她挡在身后。
“王爷,”甘溯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发紧,“接旨吧。”
凤陵祉倒还是平常模样,“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