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逛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卖成衣的店,伙计笑眯眯的问道:“姑娘可是来买成衣?姑娘这么漂亮,自当穿好料子才是,快进来看看新进的杭绸制得成衣,准保你穿了气派十足。”
“恩,我自个儿看看。”第一次买衣服,其实我心里是没有底的,但是我向来端得好,心虚不能让人看了去。
我看中一条素色锦缎制的对襟裙,上面纺着清丽的桃花,看的起劲时,却听得门口有人说话:“掌柜的,那条桃花素色对襟裙我要了,给我送到西大街齐府去。”
我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居然是瑧表妹,上次和她一起去承怀君家的姑娘也在,只是她总是不说话,低头跟在瑧表妹身后,我想了想,觉得她应当是瑧表妹的贴身丫鬟了。
我摸了摸手中的桃花对襟裙,慢吞吞说道:“掌柜的,这衣服我看中了,我要买。”
“我说这位姑娘,这衣服的料子一看就贵的很,你买的起吗?”瑧表妹抬着头,把她那黑黢黢的鼻孔朝着我,趾高气昂的说道。
瑧表妹今儿这表现,仿佛与梦里和那日在荷塘柔弱的样子天差地别啊!
我买得起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花过钱这种东西。只是承怀君说十两银子买衣服是足够了的,我自然信他。
我问道:“这衣服多少钱?”
掌柜的滴溜溜转着眼睛,朝我竖起了食指和中指。
二两银子,我舒了口气,我买得起。
我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刚刚有人买成衣时会讨价,不知道这衣服一两银子卖不卖,毕竟这钱也是我辛辛苦苦骗,哦不,蒙来的,能省则省。
瑧表妹见我沉默半晌,遂嗤鼻一笑:“买不起吧?赶紧放手,这衣服我要了。”
我想自个儿好歹也是做她嫂嫂的人,不该和她计较,但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看不起我,我当然得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我气哼哼的将衣服取下来叠好,抱在怀中朝掌柜的说道:“一两银子卖不卖?不卖也得卖!”
掌柜的看起来很瞠目结舌的模样,半晌没有点头,倒是伙计麻溜的给我把衣服裹好,笑眯眯的说道:“姑娘眼光好!这衣服一两银子就卖你了!”
我拿出那十两纹银,掌柜的颤着手拿去称了,又找了一个五两和两个二两的小元宝给我,我注视了他半晌,见他从头至尾仿佛没有说过一句话,心想他会不会是个哑巴。
我心满意足的装好小元宝,抱着衣服出了成衣店,出了店却听得活计说道:“刚那姑娘是不是傻?那衣服明明是卖二钱银子,她偏偏把价抬到一两。”
我自小修炼,耳聪目明,听力自然比常人好。
又听一个暗沉浑厚的男声说道:“我竖了两根手指,她大约以为是二两银子一件了。”
原来掌柜的不是哑巴!
我正要发作,却听得伙计又笑道:“小姐真是好计谋,那姑娘被你三言两语就说急了,立马掏钱买衣服,不然啊,我看她那穷酸样,估计摸一天也不会出手买。”
“哪里哪里,不过是今日烦闷出来走走,看着那傻子一直在那衣服前转悠就是不买,还以为她缺钱呢!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一两,倒是个好骗的。”瑧表妹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
瑧表妹居然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我抱着衣服又回了成衣店,三人见着我,先是惊讶了一番,伙计看起来很尴尬,瑧表妹与掌柜的倒是一派从容,仿佛骗我这等事是理所当然的。
我揪着瑧表妹打了一顿,没见过这么坑亲戚的,哪怕她不知道我是她嫂子,也不能这样坑顾客不是?
我“啪啪”甩了她几个耳光:“一两银子我不要了!我不缺这几个钱,倒是看你似乎缺钱缺的厉害,连我都敢坑!我今儿替你省省钱,我这巴掌打的厉害,你那擦脸的胭脂钱我算是替你省下了!”
我与常樱打架时是不留情的,但常樱还是胜我一筹,我常被打的嗷嗷叫,今日叫唤的换成了瑧表妹,我听着心里倒是舒坦。
“你个泼妇!你再敢打我一下试试!”她终于挣脱了我,双颊上印着几个手指印,我想这些年我与常樱打架,到底是锻炼出来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却见她立马躲到了活计身后,我嗤鼻“哼”了一声:“嘴巴厉害有什么用?光会叫唤,我打你的时候你怎么就怂了?多花的那点儿银子算我送你了!你到时候进了知府家的偏门,记得我和你玉表哥是添了妆的!”
我见她一听这话登时瞪圆了眼睛,也不瑟瑟缩缩躲在伙计身后了,跳出来横眉问道:“你和玉表哥?你们是什么关系?”
“玉表哥?往后不许这样叫了!我们没你这样的亲戚!什么关系?他是我家相公!我看你也不用叫我表嫂了,还没叫过呢,就坑了我一两银子,这要是叫了我不得倾家荡产?”我想想气还是不能消,于是又抓过她来打了一顿,伙计与掌柜的躲在柜台后面愣是不敢出声,我不由鄙视一番。
过了一会儿我又抓着他们打了个过瘾,这些年在常樱那儿受的气,算是有处发泄了。
回到家,我想想还是委屈的很,抱着承怀君哭诉了一番,承怀君拍着我的背安慰道:“没事儿,一会儿我给你一两银子,那衣服就当是我买给你的,咱有钱,十两也照买。”
他摸出一个可爱的小银锭塞在荷包里,连着荷包一起给了我:“不哭了,不然一会儿又得吹鼻涕泡儿。”
我顿时收了哭声,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