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瘟虎那无可阻挡的恶疾,楚寻语心中已有决断,心中定下了搏命的法子,那就是服盅毒,虽然不知道这些被盅师培育的尸鬼螺体内盅毒为什么可以克制夏瘟虎的恶疾,但究其根本,应该和自家汉人医道中常说的“以毒攻毒”差不多,逃不过天道万物生生相克之理,至于战胜夏瘟虎之后怎么解开体内的盅毒,那就是后话了,不服毒肯定逃不过恶疾这一关,还是要死在这里,还不如先拼了这孽畜,出去在想解毒的法子。
听了楚寻语的决断忘尘和慕缘二人都是既惊讶又在理所当然之中,因为三人都知道服毒是唯一的出路,于是慕缘拿起一只尸鬼螺看了看,恶心的问道:“怎么服用?生吃下去?那也太恶心了。”
楚寻语诧异的问:“你们不必吃的,我一个人吃了上去解决它就行,你们何苦冒死?”
“有区别吗?”忘尘苦笑一声,摸了摸小腹,“从我们染病情况没你严重就看出来了,我们体内应该还残留着那些卵,已经中毒了,五十步不笑百步,都一样,我们现在三人实力大打折扣,唯有三人一起上才能解决。”
楚寻语叹息一声:“千里迢迢让你们为我冒险真是过意不去。”
“这一路上都习惯了。”慕缘故作豪气的笑了一声,“先服毒吧,感谢的话等我们宰了这孽畜再说。”
楚寻语点点头,接过尸鬼螺,用剑刃削下露在外面的一大块皮肉,溅落了一地黑血,然后吹亮火折,将切下的皮肉一角在火上烘烤起来,慕缘奇道:“咦?烤熟了再吃?好想法,不至于那么恶心。”
“想什么呢你,是不是还要加点盐和孜然?”楚寻语不由得“噗嗤”一笑,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家虽然不会下盅,但是医治过这类病患不计其数,一些简单的下盅手法还是知道的,比如苗人的下盅方法有十三种手段,二十四种饲养规律,其中用火烤是比较简单的一种,因为盅毒被培育在鸟兽鱼虫身上之后不能直接服用,还不算盅毒,苗人话叫‘本盅’,培育盅毒的动物躯体遇火不会熟,而是变硬,研磨成粉,方可服用。”
说完只看见被火苗燎过的尸鬼螺肉块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气,然后变的硬邦邦的,看来楚寻语所说不错,掰下来,放在根茎上用剑柄砸碎,一人分一点,掏出水囊,楚寻语举杯示意道:“希望我们还能活着。”说完一饮而尽。
慕缘看了看掌心里的盅毒粉末,叹息一声,道:“这一路上,不光杀戒破了,现在就连荤戒都破了。”说完也一抬脖子服用下去,忘尘紧随其后。
盅毒入腹,只感觉体内有一股阴凉之气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直冲顶上,让人头晕目眩,身边同伴的说话声都似有似无,一屁股坐倒在根茎上,楚寻语还算知晓药理,一摸自己腋下,冰凉一片,心知坏了,暗骂自己太莽撞,腋下是身体上平时温度最高的地方,现在连那里都冷了下来,身上还有针灸,压制着体内血液流动,这样下去,不出午时三刻,就会寒气入脑而死,这可如何是好?唯今之计唯有赶紧解掉身上的针灸之法,让体温回上来。
可是想法虽好,三人却被毒的头晕目眩,四肢乏力,楚寻语哪里还有力气摸出银针,他艰难的靠在根茎上,嘴里想喊却喊不出,手指哆哆嗦嗦的往怀里伸,可惜努力了半天,还没把手抬过胸口。
到底是天道昭昭,合该三人命不该绝,且说三人在这边服毒,对面的夏瘟虎却乐的抓耳挠腮,到底是个蠢物,自诩聪明,虽不知刚才对面那三个人类又是点火又是喝水是为了哪般,可是看现在三人东倒西歪一片,顿时误会,以为是自己的恶疾发作,此时不扑,更待何时?二话不说直接一个虎跃就来到近前。它倒也警惕,没有一口咬下去,反而绕着三人走了几圈,确定不是陷阱这才优哉游哉的踱步过去准备享受大餐。
就是这么一耽误,成了这只绝迹近千年的夏瘟虎的最后丧魂曲,楚寻语忽然间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全身的阴寒之气节节败退,五感知觉又缓了过来,方才明白,原来夏瘟虎是夏季出没,属火,传播的恶疾在医道中又称“热毒”,尸鬼螺的盅毒属于“阴毒”,所谓阴阳调和,方能生生不息,千年前的盅师当时早就弄明白了这一点,喂食尸鬼螺,用它们的阴毒一直压制着夏瘟虎,饿不着也撑不死,一切都在盅师的独门理念之中,难怪江湖上百中教呼风唤雨,无人敢惹,他们的手段,真是自成一家,独树一帜,不让任何名门大派。
夏瘟虎没有第一时间下口去咬,走近了,楚寻语三人沾染了它散发的恶疾,反而缓了过来。说是迟那时快,三人回过神智,慕缘第一个动手,夏瘟虎近在咫尺,慕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骑了上去,夏瘟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感觉有人骑上了自己,一双手扼住自己脖子,慕缘使出浑身力气尽可能的释放出最大限度的佛光,不过哭笑不得是也就那么巴掌大小,倒也够了,夏瘟虎虽然不属妖邪之兽,可到底是散毒之物,佛光一出,也烫的它皮开肉绽,上蹿下跳,把慕缘摔了下去,慕缘落地给摔了个鼻青脸肿,还没爬起来忘尘紧随其后立刻跟上。
没有那么多纷繁炫目的招式,三人配合早成默契。乘着夏瘟虎挺直身子甩掉慕缘,忘尘双手环绕灵气,直接从后面揪住虎头,往后拼命的一拉,露出被慕缘佛光烧的焦烂的咽喉,一道铃音响过,楚寻语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