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才的话让外面所有人一下子都给静了下来,他们现在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个手上人命堆垒如山的主儿。
死在他手上的人,大概是连他自己也记不得有多少了吧!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死在他手上的大多都是一些罪大恶极之人,大多!
而且有的还死得极其的惨,而且是惨到了极点的那种!
他们还记得那个喜欢吃人肉,尤其喜欢吃女人孩子肉的山贼头子,最后一刀刀地把自己身上的肉给片下来放到自己嘴里的那个情景。
就算是没有亲眼看到,不是那个山寨出来的,不过每个人都有喝酒吹牛的习惯,大家来到这里没多久,对各个山头山寨上所发生的事儿都有了一个了解,特别是那些很震憾人心的事。
就比如让那个爱吃人肉的生生片了自己的肉,在自己清醒时吃下去就很震憾人心。
现在在这座城池里的居民,陈进才在他们心里的威望无人能及。
他没出现还好,还有人敢咋呼,可当他一出现在这些人面前,这七八百人竟一下变得死寂一般。
“先生!我们不过是求活而已!求活啊!只要你交出那三个人,再交出你的家财,我们就能活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一片寂静的场面上,一下就把众人的目光给吸引到他的身上,他吓了一大跳,然后马上往人群里躲。
往人群里躲是最好的躲藏方法,可是周围的人不配合,那就会让他像那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的引人注目。
因为,不管他想躲到哪里,周围的人就会猛地散开,离他远远的。
后来,一直躲没地方躲的他直接就不躲了,因为不管他去到哪,哪里的人都会像潮水一般地退去,他躲不了。
反正也躲不了,于是干脆光棍地往前一站,直着腰真着脖子站在那里与陈进才对礼,那个目光,很放肆!
陈进才突然觉得很玩味,很久了,不知道有多久自己没有见过敢于跟自己直视的人,而且,这个还是城里的居民,那更难得了!
不过,这真的是这座城里的居民吗?
陈进才笑了,笑得很开心,他还想着怎么跟居民说这件事,怎么样才能让别人信,可是现在对方居然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这样也好!这样,对方来说,总比自己苦口婆心地说还要入人心,还要让人听得进去。
那人见陈进才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在那里笑,笑得他的心都有点发慌了,感觉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好像就很不妙了。
于是大声叫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交出这三个人,交出家财就能活了我们全城百姓的命,有什么不对?难道你为了家财,视我等性命于不顾吗?”
陈进才渐渐停了笑声,没有去看那个人,而是微笑着对众人说道:“一直以来,有人说大宋的君臣们都没有保密的这一个想法和意识,据说夸张的,只要是大宋官家在宫里临幸了哪一位妃子,三天后辽国皇宫里就会知道!”
“大宋的朝堂上衮衮诸公做出一个决定,那两天后就一定会出现在辽皇的龙案上!”
“据说那位被大宋朝堂上下逼得忧惧而死的那位大宋的战神狄青狄汉臣,所发出的军令居然不到时候不敢往营帐外发,怕的就是漏密!”
“当然,上面所说,都只是玩笑罢了,不过,通过这几个玩笑,可以看得出大宋的人,对于密谍的防范做得很差,非常差!
而我们虽然在王家堡立了根本,在这三个势力交界之地立了根本,可其实我们都是来自于宋地的汉人。
哪怕你原来是宋地的山贼,不容于官府,不容于百姓,可你们不可否认,你们是来自于宋地!”
“所以你们对密谍的防范真的很差,现在,我来问你们,你们在此那么多人,有谁认识这个刚刚还在把你们的情绪给煽动起来的人?有吗?”
听到陈进才这么一问,在场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站出来说认识于他。
“没人认识我又如何?难道我说错了吗?只要你交出这三个人,交出你的家财给马贼,我们就会没事,我们城里的所有人都会没事!”
那人犹在嘴硬地说着,陈进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知道我们这个城池里的居民都是来自于哪里的吗?他们是我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攻打,迁过来的普通山贼,每一个山头都有不少人。
而现在,在这里的所有人,居然没有一个认得你,你还能说甚么?除了外面那些马贼混进来的细作,你还能是什么人?
还有,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就你一个人也煽动不了这么多人的情绪,不如你来说说,你有多少个同伙?”
“什么同伙?什么细作,你莫不是因为我是个出头鸟就针对我,冤枉我!
我跟你说,我不怕你!为大家的安危,我不怕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人还在自辩,但却发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里满满地都是恶意。
“你认识他吗?他是哪个山头的?是我们山头的吗?”一个人问身边的熟人道。
熟人摇头:“不是我们山头的,娄十三,是你们山头的吗?”
“不是!我们山头哪有如此英雄人物,还敢对先生大声说话,若真有这种人,我们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我们山头也没有……”
“我们的也没有……”
一声声的确认问答让那个细作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