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章能在家待的时间有限,实在没办法关照到儿子的成长。但按照姚爱军现在的发展,已经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早熟,却又在某些方面缺乏阅历。
如果姚爱军是个真正的小学生,他不会遇到这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没有关注就不会遇到一些可能发生的危机;
如果姚爱军只是个才华出众的成年人,他的年龄与成就相符,也不会受到额外的过多关注与质疑。
但现在的姚爱军,小学在读的年岁,却获得了非同常人的成就,如稚子怀金于市,实在是太招眼了。
其实,姚远章的预设条件并没有错,姚爱军虽然是一个重生的灵魂,但他上辈子的20多年都在单一的体校环境里度过,社会交往经验几乎空白。
在姚远章眼里,儿子身边真可谓危机四伏而不自知。他恨不得能事无巨细的把自己所知所想都关照到,但他没有时间了,最晚后天,他就要动身返程回部队。
回了房间,姚远章拿了壶茶过来,摆明了跟儿子详谈。
一开始姚爱军很是有些抵触,这么多年的隔膜哪里是这么容易捅穿的。
面对儿子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姚远章纵然心里很着急,他时间不多了,但仍然保持了一个很温和的态度在接触,从自己的人生开始聊,说自己年幼时的读书交友,说与爱人的相识相知,再到从学校走上岗位的种种转变。慢慢的,让姚爱军不配合的情绪放下,开始聊一些两个人的话题。
姚远章心下舒了口气,喝了口茶,问道:“给爸爸说说你在全国大赛破纪录的事儿?”
姚爱军嘴角微笑,神情放松,那是他重生后的第一场大赛,也是他重生后最耀眼的一件事,仿佛迫不及待又漫不经心的说:“大赛就那样嘛,保持平常心,按训练的那样跳就好啦。”
“没发生点什么小插曲吗?”
“有啊,不过是些没出息的小手段罢了。顾爷爷找人帮我解决了。”姚爱军无意将“丑闻”的事情拿出来说,他这辈子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丑闻和栽赃。
但姚元章怎么可能放掉这么一个明显有问题的线索呢?他紧紧的追了一句:“你不是在省里比赛吗?怎么会顾爷爷能帮你处理?”
“呃,就是需要个户籍证明啦。”
“大赛报名不都有吗?怎么去比赛还要带这个?”
姚爱军没想到他爸会这么较真的捉住不放,只好一五一十将事情的全过程说了一边。
姚远章边听边皱眉。事情解决了没错,姚爱军不放在心上,但他不是。这么明摆着的栽赃陷害的局,他不能允许有人拿他儿子当棋子!
姚远章注视着儿子,静静的思考着,他需要教给儿子的不是通身本事,而是一个能够足以立身于世的“男儿准则”!
“爱军,你今天跟爸爸出去了一天,这么多叔叔伯伯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什么感觉?”姚爱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看,比如你吴叔叔,是市委宣传部的副科,如果有人想公关宣传部的领导,会选择踩着你吴叔叔上位吗?”
“唔……”话题跳跃度太快,姚爱军有些不明白老爸这时候为什么说这个。但他还是想了一下,答道:“应该不会,吴叔叔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不是那么好踩的。”
姚远章又说:“那你看高伯伯呢,他如果和别的老师一起开课题,他的资源会被别人拿走吗?”
姚爱军想了一下,摇摇头:“不会的,高伯伯行事周全,没有充分准备不可能开题,他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和他有同样的几率的,这个假设就不成立。”
姚远章微笑,继续道:“那你胡叔叔呢?他在派出所经常会遇到纠纷,会影响他的工作吗?”
姚爱军依旧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会的。胡叔叔看似粗犷实则仔细缜密,大问题上不可能出错,而他又是转业干部,不可能有责任落在他头上的。”
姚远章很欣慰的看着儿子,说道:“那你再看看,为什么全国大赛的时候人家会选你下手而不是别人;为什么在放学路上被人埋伏的是你?你想想看呢?”
姚爱军若有所悟,沉思了半响。
“因为能引发争议的只有我和陆航,但我是地方上的选送队员无足轻重,陆航在省体校扎根了快十年!他是省体校一手栽培的,出了问题不然有人不死不休。”姚爱军剥丝抽茧越想越清晰,越说越快,“放学那件事的话,想必是我们学校自己的学生,甚至是我们班的人,因为我是空降跳级上来的,既没有立威,更没有交情!”
姚爱军说完,抬起头双目直视父亲,他猛然发现,其实父亲对他的期待远比他希望的多的多!
“爸!”
身边发生过的危机一一掰碎了看,重重危机。姚远章却没有在儿子眼里看到一丝胆怯和害怕,更多的是兴奋,某种面对挑战时被激发的兴奋。
“爱军,爸之前给你说君子不重则不威,不仅仅是行事稳重,更多的是要让自己处于一个“重”的位置,你想,如果你的影响力比陆航高百倍千倍,那人还会选择拿你下手吗?”
“不会,对不对?甚至你顾爷爷帮你证明了你背后有部队挺着,那人就不敢再继续下去,对不对?而如果那天你什么都没有准备,你的记录还会不会保存,大赛的成绩还会不会保留,甚至你还能不能继续走运动员这条路!对不对?”
一连三个“对不对”,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