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刚来坞城的时候,郑龙给过我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的,我一直放在包包里,却从来没用过一次。
看我在那里掏啊掏,盖聂讥诮地笑起来,索性就坐在窗前,从风衣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他点起一支烟,抽了两口,抬起头的时候把烟圈全吐在我脸上。
我再也没办法忍受,把抓到的匕首狠狠砸过去:“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抬脚狠狠踩两脚,看着我:“对,我是有病。你跟郑怀远给我戴绿帽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气得只差七窍冒烟了:“咽不下这口气?怎么,想杀了我,杀了你所谓的孽种是不是?”
他阴晴不定看着我,最后目光定格在我小腹上。
这一次,换我朝他走去。
我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在我肚子上,语气凉薄:“盖聂,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杀了这孩子……”
他的手缩了一下,我快速握住,又放在我小腹上,语气更加凉薄:“怎么,下不了手,我帮你啊。”
我把他的手推开一些,再加重力道狠狠砸过来,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声嘶力竭大喊起来:“你来啊,你来啊……”
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小腹的时候,他恶狠狠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快速拧着我的手背到后面。
下一秒钟,我就被他反手钳制着摁在墙上,脖子上一凉,紧接着耳畔传来他的呼吸:“江别忆,你别以为我下不去手。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只是不想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潇洒快活。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最后一句话,他字字珠心,每一个字都带了毒,直指我的心脏。
我艰难地呼吸:“盖聂,我拭目以待。”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把我推开,小腹撞在柔软的椅子上的时候,我下意识大叫了一声,扶着椅背,才没有摔下去。
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
盖聂好像不曾来过,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我在走廊上等了很久,保镖们才姗姗来迟,一个个的都万分歉疚不敢看我,我知道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以盖聂的腹黑和毒辣,别说五六个保镖,就是一个连的保镖,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尽量表现得淡淡的:“没关系,我没事,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太爷爷。我们大家,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保镖们感激地看着我,为首那个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了想,李牧隐他们也该回来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盖聂应该会让他们传话给我。
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钟,那三个人就回来了。
顾良书骂骂咧咧的,李牧子沉着一张脸,倒是李牧隐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
回去的路上,李牧隐突然问我:“他为难你了?”
我摇摇头,反问他:“他说了什么?”
顾良书抢先到:“他叫人把我们带到地下停车场,令怀易也在……盖聂说,要你和令怀远做好准备。”
“就这样?”
李牧隐点点头:“就这样,然后他就把我们放了。”
郑龙打电话过来,问为什么还不到家,今天产检他明明是安排过的,只有我一个人,可是已经超出了预期时间。
我好好敷衍了他一番,好在他并没有起疑。
回到郑家,李牧隐三人就按照我们在车上约定好的,提出来要回康城去。
郑龙是早巴不得他们走了,客气地挽留了几句,就叫司机送他们去机场。
一路上我都在想,再见到令怀远我该说些什么,我觉得有点尴尬,毕竟我们的关系不像以前了。
但是,一想起来,我竟然要喊他外公,我就浑身不得劲。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绕啊绕,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那个青山绿水的小山村。
而我也终于在那户小院子的角落里,见到了瘦的不成样子的令怀远。
他穿着一套休闲服,头发剪得特别短,眼睛深深凹下去,下巴尖尖的,像是去韩国削过。
不过他的眼神没变,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既然郑龙能把他安顿在这里,应该是已经和刀爷那边打成共识。
那么,盖聂也很快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是吗?
我站在令怀远面前,本来不想哭的,可是不知为何忍不住:“你怎么瘦成这样?”
他虚弱地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动作有些迟缓,打量我一会儿,很满意的样子:“嗯,胖点好看。”
我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哗流下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
他突然抱着我的肩膀,劫后余生的语气:“忆忆,没想到……没想到我们竟是这种关系,难怪……难怪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莫名熟悉。”
这句话让我的眼泪流得更汹涌,我伸出手抱住他,吸了吸鼻子:“是啊,谁会想到,我竟然要喊你外公。令怀远,我可不可以不喊,好别扭啊。”
郑龙在一旁嘿嘿笑:“不喊就不喊,我家丫头说了算。”
小院子的男主人打鱼回来,热情地招呼我们留下来吃饭,郑龙应该和他们很熟悉,也没有推辞,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好像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郑龙和令怀远之间的气场有点奇怪,挺别扭的。
女主人拿了毯子出来给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