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凛勾起唇角,慢慢地笑了起来。
肖羽一见他这个表情,便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因而忙又接着劝道:“殿下,咱们所谋之事,往后必少不得李家帮衬扶持,若宫中有李家血脉出生,殿下您的处境可就堪忧了,殿下圣明,还望您早作打算才是。”
墨凛点了点头,“确实不能让珍妃怀上龙种,我费心筹划了这么多年,潜心蛰伏这么久,不能到最后为他人白忙一场!”
“殿下英明。”
“行了,这事我自有决断,待明日入宫后,我会找机会将该说的都说给威后听的,”墨凛摆了摆手,又问,“最近私盐的进项如何?有几分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肖羽恭声答说:“近日形势大好,已经快超过半数的进项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了,这个洛昇倒是真有些能耐,不过才几个月的工夫,就获利颇丰,看来殿下当初决定拉他进来是对的。”
墨凛冷嗤一声,“他也就这么点作用了,若是这件事再做不好,要他何用!”
肖羽有些诧异地看了墨凛一眼,他怎么觉得,墨凛今日好像对洛昇格外厌恶似的?难道洛昇又做了什么惹他不快的事情了?
因那日他并未随墨凛出门,因而并不知庄子上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墨凛这气从何来,还只以为他是不齿洛昇的为人才会语带轻视呢。
正出着神,又听见墨凛吩咐道:“找一样效用好的避子药,要尽快,我急着用,注意不能让寻常大夫看出端倪来。”
肖羽一愣,见墨凛面露不虞,忙小心答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墨凛想了想又嘱咐道:“小心为上,也不要只一味求快,主要是效果要好。”
“属下明白了。”
“嗯,你先回去吧,小心点儿,别叫人发现了。”
“是,殿下,那属下先告退了。”肖羽见墨凛不欲多说,也就没有再问,转身出了墨凛的书房,小心地离开了二皇子府。
次日,早朝散罢,墨凛与众朝臣一一道别过后,转道去了皇后的丽德殿。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一进到丽德殿内,墨凛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威后懒懒地抬了抬手,叫起赐座。
墨凛表情不变,笑容可掬地站起身,坐在了威后下首不远处。
“儿臣见母后气色似乎不怎么好,可是因为昨晚上歇的不好吗?”墨凛忧心忡忡地看着威后。
他满脸的担忧,拿捏得恰到好处,任是谁看了也不会怀疑他是在故意刺激威后。
可实际上,他还真就是故意拿话刺激威后呢。
据说昨晚上父皇又宿在承欢宫了,若是承欢宫的暗线传出的消息属实,威后真同珍妃起了龃龉,那么她听到自己这番关怀,不仅不会高兴,反而会更觉刺心。
他故意问威后是否昨晚歇的不好,若是威后面色不变,那说明暗线所传消息并不属实,她跟珍妃关系还是很好;可若是威后面露不快,那暗线所报之事,便十有八九为真。
他故意这样说,也是为了刺探虚实。
果然,威后听到他问起昨晚是否歇的不好,脸色立时就变了。
墨凛听到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可能是春风太急,昨儿有些吹着了,是以晚上才睡的不怎么好,倒是难为你看出来了。”
墨凛心中已有了计较,忙做出忧心不已地情状,“儿臣记挂母后的身子,今日见母后神思倦怠,自是忧心,春寒料峭,还望母后保重凤体,毕竟这偌大的后宫,诸事都靠母后费心料理呢,若是母后凤体有恙,父皇该担心了,儿臣之心亦然啊。”
若是平常,威后听见墨凛这话自是高兴。
可是一想到皇上已多日未到过她的丽德殿,却镇日待在那承欢宫,只宠幸珍妃一人,又思及前儿与珍妃那场争吵,威后心中就觉得赌了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下去,好生难受。
因而,便含糊地应了墨凛一句,没有接话。
墨凛此时已经非常确定,威后与珍妃争吵的事情是真的了,因而便专挑着威后不喜欢听的话去说,明里关心,实际却在不时地提醒她珍妃盛宠,而她的荣宠不在,以让威后气堵。
不过他一向是个会说话的,因而总是让威后挑不出毛病,又没办法拿他撒气,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胡乱地摆摆手,说是头疼,让他跪安。
墨凛在威后面前一向是“言听计从”,于是便听话地跪安了。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不忘再添一把火,“母后千万保重凤体,且不说儿臣忧心不安,父皇更是心疼不已啊,万望母后珍重,儿臣告退。”
威后眉心紧皱,胡乱应了一声。
墨凛走后,威后按着额角,越想越觉烦躁,转手将手边的果品盘子挥到了地上。
得亏那地上铺着织锦地毯,因而那果子和瓷盘只是骨碌碌地转了几个圈,便停下了,发出一声闷响。
威后听着这个动静,心中更觉憋闷,指着宫人们高声呵骂道:“瞎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了去,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干什么呢!是要等本宫亲自收拾不成!”
丽德殿的掌事宫女紫英一看威后发了怒,忙叫过两个手脚伶俐的宫女将地上收拾干净。
宫女们手脚麻利,片刻工夫就将地上收拾妥了,紫英挥手叫她们都下去,自己则走到威后身边,轻轻地替她按压起额角来。
“娘娘,您有什么气,尽可冲奴婢发,可不要自己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