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所谓挽留的话,都是场面,人家早就准备好了。若是我没有自知之明,呵,罢了。
“我什么都不要。你签字吧,顾董。”我瞄了眼他,抬下巴示意,“另外,徐娜原我先是在林阳手下的,我走后,还是让徐娜回去吧。看在我们过去几年的情分上,不要为难她,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顾骏刷刷刷签下名字,递给我,点头说,“亲爱的小婶婶,我都记得了,放心吧。”
我拿着信函准备离开,顾骏忽然叫住我,“小唯,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冷不丁说,“这跟你没关系。”
“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你。”
“假慈悲的关怀,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时,顾骏的秘书忽然敲门进来,颇有些紧张地说,“顾董,证监会的人来了。”
我不由地皱眉,看了顾骏一眼,冷笑。
顾家人都有一个习惯,便是习惯将自己的敌人赶尽杀绝,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为了避免春风吹又生,他们选择在打败的时候,将人彻底摧毁。
所以顾骏才会不计较年报假账提交去证监会,被人检举后会被强制停牌,接受调查。
这种顶着巨大风险的行为,无疑是拿整个顾氏上市的股票去冒险,冒着被股东大会那帮老骨头口水大战淹死的风险,只为了在顾承中身上再给一刀致命伤。
这叫苦肉计。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骏,林阳,顾承中,顾家的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狠。
顾骏迎着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瞬不瞬。
我嘲讽地说,“你好自为之。”
离开时,我看见好几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办公室外面的休息区,一个个全都是严肃脸,都是来查账的。
到办公室时,徐娜帮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没看到角落里的人,问徐娜,“好了?”
“差不多了。”
“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帮我把这个送去人事部,顺便帮我办下手续。”
徐娜接过信函,悻悻地看了我一眼说,“杨总,林总来了------”
我顺着徐娜的眼神看过去,果真是林阳,坐在沙发上,正看着我。
“好,你先去吧,一会儿回来了还要收拾自己东西,有得你忙的。”
徐娜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我走到沙发,坐到林阳对面,说,“工作因该是跟你交接,一会儿我让娜娜收拾了,你过过目。其余的报表什么的,我先还给财务部,到时候他们再跟你对接,这样避免账目上的问题,省事儿。”
林阳凝眸看我,剑眉星目下,鼻梁高挺,薄唇轻启道,“我很抱歉。”
“赶紧打住,成王败寇,物竞天择。这种场面话你别说了,咱俩,谁不了解谁?”我说,“不过,林阳,从前你跟我说了句话,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话,今天我送给你。”
林阳说,“小唯,你恨我吧。”
“林总,我恨你做什么。”
他苦笑,道,“我倒是希望你恨我。恨我,代表你还有------”
“林总,别忘了你是有妇之夫。”我冷声说。
林阳说,“我跟她为什么结婚,你清楚,不是么?”
“你自己的事儿,该你自己清楚,与我无关。”
“小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你等我,我跟她离婚,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没忘记你,只要机会有,我们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我冷笑,“你算算,我给过你几次机会,你自己w数过没?当初的电话,后来的qq好友,都是你自己亲手灭掉的。既然选择了漠视,那现在就被来装深情款款。让人恶心。”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提过,那个网名叫逍遥的男人,就是林阳。
无数个难以安眠的夜晚,我曾和他畅聊天地,风花雪月,人生理想,什么都说。他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一个温暖的陪伴者,但只是只可远观的幻影,当你伸手想去触摸时,一切都没了。
忘记了是多久,他忽然就不出现了。
再不久,彻底消失在我的好友列表里。
没有人再叫我流浪的小野猫。
林阳默然地看着我,并没有解释“逍遥”这个名字曾代表的意义,他说,“小唯,抱歉。”
胸口的怒气再也忍不住,我捏紧了拳头,努力平静地看着他,“麻烦你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
然后林阳就走了。
我就冷笑,冷笑,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其实我在乎的不是林阳现在心里是否有我,我只是无法接受他现在的模样。初恋在女人心里是永恒的存在,是特别的回忆,无论过去多少年,那些天真的青春年岁都深埋心底,无人替代。
可现在的他,用延伸焚烧了我所有珍藏的记忆。
我很痛苦。
离开的时候,徐娜送我到门口,我打车回到酒店,刘思涵来找我,她刚从日本回来,飞奔到酒店握紧我的手,不问别的,就说了句,“不怕,有我在。”
我看着她微笑,一直笑到眼泪掉下来。
刘思涵帮我摸干眼泪,埋汰地说,“哭什么哭?哭了就不美了。走,洗澡去,洗白白出去吃东西。”
然后我俩就一起洗澡了。这样的时候,还是在很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段混迹街头和酒吧当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