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心情不佳,我们没走多远,就在国金楼上的餐厅吃饭,她问我,“就这么走了?”
“嗯。”我点点头,“明天去律所,我联系个离婚律师。”
“财产怎么分配?”刘思涵说。
“没想过。”我笑笑,道,“不过,我不准备要什么。除了陆家嘴那套公寓吧,其余的我都不要。我手里有几十万,加上一套房,也有学历,养活自己随便都可以了。”
我刚说完,刘思涵就笑话我,白了我一眼说,“得了吧你,我警告你杨小唯,该你拿的你就拿着,别瞎清高。我知道你性格不在乎钱,但你听我的没错,手里不握着点儿钱,不踏实。”
刘思涵说,“这些年出来混我算是明白了,到哪儿都是钱能行事儿。师太的书里不是说了么?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我就要很多很多钱,既然咱们得不到爱,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吧。”
“虽说你比我有学历,可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顾氏和顾承中,你能进这样的大企业吗?不成吧?”刘思涵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别作,拿钱,走人!”
我托着腮帮子看她,笑道,“你说的我懂。但是师太不是也说,如果没有很多很多钱,那我就要健康吗?对我来说,平淡的生活就够了,我也不需要多奢华的生活,你放心吧,我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了,今早证监会的去查账了,他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刘思涵斜我一眼,说,“这跟你没关系。顾承中就是贱男人,我警告你啊杨小唯,你不许心软,他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你最好沉着这一次离婚了摆脱了赶紧滚蛋,走得越远越好,顾家的男人我一个比一个变态。”
“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刘思涵陪我去律所,找了业内一个比较有名的律师。他听了我的情况说,因为顾承中的事情比较麻烦,我如果上诉离婚,会很困难。因为他不但涉及到杀人案,还有财务,必须等清算过后才能。
但是如果我们协议离婚,加上我什么财产都不要,只要顾承中签字,一切将顺利得多。
我想了想,还是让他给我拟好一份协议带走。
离开律所后,我接到张骏的电话,他带给我顾承中被捕的消息。
我站在律所门口,看着二月清冷的天空里飘着雪花,一片片,满眼的白茫茫。
收了线,我伸手去摸雪花,冰凉的碎片融在我手心里,化成水。冰冷的掌心渐渐变得麻木。
同天下午,财经新闻报道顾氏因为财务问题被证监会盘查,因为涉及到巨大的财务漏洞和涉嫌作假账,顾氏被推上风口浪尖,被迫停牌。
一连好几天,财经版面都被顾氏占据了,恒丰信投偶尔来插一脚,蹭热点,顾承中离开后由手下的副总裁掌权,一时间也是风波四起。
我住在酒店,关闭了所有通讯设备,看小说。睡觉,看电视。和外界断了联系。
何文渊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顾承中被捕的一个星期之后。我在酒店西餐厅吃晚餐,面前忽然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视若无睹,继续吃东西。
等我吃完擦嘴巴准备离开,何文渊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那时候我已经起身,居高临下地斜他一眼,一向温润谦和的人此时眼中全是隐忍的怒火,“小唯,我们谈谈。”
我冷哼,“想在这里谈?”
何文渊眉头皱了皱,然后松开我的手,起身将大衣挽在手腕上,跟我到咖啡厅去。
点了两杯美式,何文渊一口都没喝,倒是我慢慢品尝。我一点都不着急,说真的,我早就知道何文渊会来找我,满世界的找,因为他们还认为,唯一能帮助顾承中洗脱罪名的证据还紧握在我手里。
何文渊也是开门见山的人,直截了当地问我,“小唯,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现在紧要关头,你何必戏弄我们?”
我慢悠悠地搁下杯子,笑了笑,“我可猜不透你们的心思,何律师,您高估我了。”
“不知道你还躲起来这么久?手机也不开机,邮件也不回复,微信我给你发了几百条信息!”何文渊忍不住火气,说话声音重了些。
我冷眼瞪他,“你吼什么吼?”
何文渊抿抿嘴,摆手道歉说,“对不起,我有点急。”
我冷哼,说,“你这么直接,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东西不在我手上。”
“不在你手上?”何文渊眉头紧皱。
“那晚我和张骏拿到东西后,我自己回家,在路上车子抛锚,被顾骏带走,东西被顾骏拿走了。”
听我说完,何文渊脸都白了。
我冷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等他说话。
何文渊是法庭上叱咤风云的大律师,嘴上功夫是另外一回事,厉害的是他的逻辑思维和应变能力,还有一个出色的律师该有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
只是短短的几十秒,他便从愕然失落中转变出来,犀利锋锐的目光盯着我,道,“小唯,你还有后手。”
我浅浅一笑,挑眉道,“当然。”
“承中说得没错,东西在你手上,一定不会出错!你会把东西保护好!”
我盯着何文渊,没说话。
敏锐的洞察力下,他很快明白过来我沉默下没说的话,问我,“条件是什么?”
我搁下杯子,陶瓷撞上玻璃桌面,“咔”的一声,抬眸看他道,“这个,我跟他私下谈。”
何文渊疑惑地看着我,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