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这一跪,惊到了两人,舒嫣华和周廷昱一左一右的想要搀扶他起身,可惜头目纹丝不动。
面对救命恩人,还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长辈,舒嫣华做不到就这样看着他下跪。
“大叔,你先起来再说。”舒嫣华坚持。
头目慢慢站起身,看着舒嫣华的眼神带着期盼和恳切,“华儿,我是真的没有骗你,我妻子的确是你表姨,虽然我知道我掳走你们的行径,你们心中一定不高兴,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眼看妻子时日无多,他又怎会放过任何一丝希望?既然妻子是因为女儿失心疯,见到与女儿肖似的舒嫣华,他怎能不试试?
舒嫣华回头看着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的夫人,见她目光定定的看着树底下的秋千,心隐隐有些作痛。
她从出生能记人起,只能靠着哥哥画的肖像来怀念娘亲,现在见到一个与娘亲有六七分肖似的夫人,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濡慕之情。
“你真的是我表姨夫?”舒嫣华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头目心头大喜,连连点头,“的确是,千真万确,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既然这样,我想用我外祖家的渠道送信回去,你能答应吗?”舒嫣华试探的问道。
头目沉吟片刻,而后看了一眼周廷昱,“华儿,如果只是单单是你一个人,我不会阻止,可是现在有五殿下在,我不能冒这个险,我死没关系,可我不能连累我的兄弟。”
舒嫣华是和周廷昱一起不见的,如果舒嫣华通过严家的渠道送信回去,也就是说朝廷同样也会知道周廷昱所在何方,一旦被朝廷知道,他们只会抄家灭族。
周廷昱冷笑,“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是会连累你兄弟的?”
头目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双手,“殿下,突厥人在这几年小股侵犯越境,一共杀害了我大夏子民愈百人,抢掠近五十几人,而我一个人,就杀了近百的突厥人。”
说到这里,头目突然释放自己的气势,一股血雨腥风扑面而来,“殿下,我的手里沾满了血腥,可我心无愧天地,如果你真的对我等行径无法原谅,那么我恳请殿下,先让华儿给我妻子治病,只要她痊愈,我会跟着你们上京,俯首认罪,只希望你不要迁怒其他人,这一切都是我吩咐的。”
看着这般无怨无悔的头目,周廷昱心中却暗骂一声老狐狸!
从刚才用饭的时候就开始步步为营,先是用血缘亲戚关系来拉近距离,接着又提起救命之恩,又说被掳的日子里依然礼遇相待,然后又带华儿来看楚氏,引起华儿的濡慕之情,紧接着说起边疆突厥人的凶残之事,最后重磅一击是一个手中有上百条突厥人性命的侠士,要随他这个皇子回上京俯首认罪。
对待救命恩人,不仅不报恩,还要亲手送他上断头台,这是不仁;亲手将一个保卫边疆百姓的侠士送死,这是不义;华儿的表姨夫倘若真的丧命在他手中,这辈子他就跟华儿再无一丝可能,这个老狐狸,摆明了就是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才会当着华儿的面,光明正大、正气凛然的说出这番话。
周廷昱感受到舒嫣华有些紧张的目光,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头目,笑得有些假,“大叔说笑了,且不说你是不是华儿的表姨夫,就凭你杀了这么多突厥人,本殿下自然不会跟你多番计较。”
头目与周廷昱两人目光对碰,各自都扬起一抹笑容,头目知自己与其他兄弟的性命保住了,周廷昱没有计较这件事,既然有他从中周旋,想来也能过朝廷那关。
头目心中暗道:看来能得陛下这般宠爱的五皇子,果然非常人,至少心胸还是挺开阔的,华儿嫁给他也不错。
周廷昱不知头目已经把自己放在娘家人的身份上开始对他考究,又问道:“为了不让朝廷追查到你们,我们需要继续易容藏在你府邸,不过你能不能给个时间我们,如果华儿帮忙的话,尊夫人要多久才能好?”
头目不惜一切掳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他妻子治病,现在他们不可能主动递消息出去,否则朝廷一旦知道,这些人都会丧命。
也就是说,在楚氏没有好之前,他们仍然不能现出真身,可周廷昱也不想让父皇和母妃继续忧心下去,而且华儿一个姑娘家,就算有严家做掩护,时间长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需要尽快带着华儿回上京。
头目也知道他们所虑,开口道:“我已经请了大夫过来,待会就给夫人诊治,看看大夫怎么说,如果治疗的时日过长,我会再想办法。”
周廷昱与舒嫣华对视一眼,周廷昱微微颔首,舒嫣华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头目倏的转过身,过了片刻,就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虎虎生威的向这边走来。
“阿爹,孩儿给您请安,阿爹一路辛苦了。”青年上前一步,朝头目拱手行礼问安。
头目微笑着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松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表妹。”
说着一指舒嫣华,“这是你娘的表妹所出的孩儿,与你是正正经经的表兄妹,家中乃广平候府,姓舒。”
舒嫣华行了一礼,“大家都叫我华娘。”
青年也作揖行礼,“兄长姓徐,单名一个松字,妹妹叫我松大哥即可。”
徐松看着舒嫣华,有些激动,他刚刚从远处而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见到了他妹妹桔桔。
周廷昱和舒嫣华两人都知道徐松这般激动的原因了,只是周廷昱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