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音?”昭然瞧着坐在树上啃松子的人又惊又喜。
足音从树上跃下,跳到了他的马车上道:“你该怎么谢我?”
“如娘的尸体原来是你放进去的?”昭然恍然大悟。
“我早说你这容易得外行,你以为易容易容,只要容易完了就没事了吗?真正的易容,就是你每张脸都是完整的由生到死,独立的人生,那才是易容的最高境界。”
“有理!”昭然真得心服口服。
“当初我遇见你,就知道你迟早会穿帮,所以我看见武侯府的人往容安镇方向,就抢在他们前面替你装了一具尸体进去。”
“多谢多谢。”昭然谢得诚心实意,要是被查出如娘的坟是空的,只怕他未必能轻易脱身。
“多谢一声就完啦,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到那具女尸,又着实费了番手脚才把她弄得跟如娘应该有的尸体差不多,臭得我连熏香都没用。”足音手一伸,昭然依言凑过去却被他弹了一下脑门:“你还真过来想占老子的便宜。”
昭然默然,只好改口道:“你还在盯着公主府那件孤女横死案?”
“是啊。”
昭然心想可别再盯着了,没了夜明珠,嘉善自然也用不着杀孤女,再盯着白费力气,他想了想道:“我好像听人说,最近公主身边用人都改由武侯府的人选用了。”
足音皱了下柳眉,那表情似嗔似怨:“我说呢,公主府已经许久不招孤女进府了,到底叫王增看出了破绽,我注定要受副皮相的累。”
昭然道:“那你何不戴张□□?”
“寻常人皮太薄哪能挡得住我的容貌?”足音眼一斜看着昭然道,“你的脸皮扒下来或能一用。”
昭然嘻嘻一笑也不以为意:“这事多少也是个好事,即然不了了之了,你也可以回去,省得在这里风餐露宿。”
足音“嘿嘿”了一声:“哪那么容易?公主府又出了一桩事。”
“何事?”
足音指了指山庄道:“你知道为什么王增会住到这里来?”
昭然回头望了一眼山庄,足音悠然地道:“因为公主府现在在闹鬼。听说人要是有谁从公主府出来,走着走着就有可能走到坟地里去,可不可怕?”
足音看了眼山庄的天空,幸灾乐祸地道:“这山庄我看他们也住不了太久,谁让他们亏心事做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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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跨上了台阶,突然顿住了脚步,四周一片蚕虫似的沙沙之声,他轻轻地垂下眼帘,只见脚底似粘连上了一片污泥。
他放下脚继续朝着台阶往主塔而去,台阶越往上,脚底粘上的污泥便越多,海藻般的黑泥弥漫着爬满了整个台阶,天空一片死寂,突然间“当当”的镇魔钟声破空而来,污泥便像潮水一般的退去,露出了洁白的玉阶。
两名僧徒快速地从阶梯上跑下来:“佛子,羊晚道长到了。”
“知道了。”九如回答了声。
他沿着台阶走到最上层,上面有座高耸的塔楼,直冲云宵,塔顶几乎没在沼泥似的乌云里。
九如上了塔顶,就看见一名身上打了不少补丁的白发老道正站在塔顶向下看,他也不转身指着下面道:“妖眚如此厉害,诺皋令应当已经出世了,只是不知道在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漆黑的云流层如同漩涡般转动着,好似一个旋涡。
“道长。”九如弯腰行了一礼。
“我听到了你的传啸之声,你找我有急事?”
“道长可知道异人中可有人擅托泥胎说话,或者远距离传音?”
羊晚想了想道:“让我查一查。”
两人回到了塔中,羊晚从怀里抽出一副卷轴在桌面上徐徐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彩人,下面标注着一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