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江玉树眼眸流转,挑眼看了一眼渌水剑,一记冷声:“江某都已经在此,你不觉得你问的是废话?!”
绿光破空,一记冷问:“说!哪只手碰的他?!”
四个大汉被他清寒的气势吓到,跪地忙忙求饶:“公子,我等知道错了,求公子放过。”
“晚了!你们早该知道代价!”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看着跪地的人不堪的模样,江玉树轻阖了眼眸,掩埋眼中的厌恶。
“江某不想动手,脏!”
一记眼神示意。
鬼魅般的身影刀起刀落。
只听得一声声的惨叫,四人接连栽倒,带着还没完成,也将永远不会得到傲然男人的心愿……
“赵毅风你怎么样?”江玉树迅速走到他身边,看着肩头汩汩血流的人。
心下一震。
这赵清风还真是狠毒!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毅风眼有笑意的睁了睁眼,气若游丝:“玉树,你来了?……”
披风包裹阳刚的身,江玉树伸手扶起虚弱的人。
却忽然被赵毅风一掌劈开。
“赵毅风,你……”江玉树大惊。
赵毅风惨白着脸推拒,竭力朝他颤声道:“玉树,你快走……我中了‘凤囚凰’,你快走!……”他阖了阖眼眸,紧捂住胸口,抑制喉间呢喃。
江玉树怔在原地,历史惊人的相似,‘凤囚凰’男子交合媚毒,这赵清风竟然要毁了他威名,将他折磨致死。
赵清风,你够狠!
扶起虚弱的人,他温和道:“此地不宜久留,你我先离开这个地方。”
触到他寒凉的温度,赵毅风有些不受控制,手紧紧攥住江玉树的肩,想汲取更多的温度,有些贪恋的向有冷香的身躯靠去。
江玉树任由他迅速靠过来,收手渌水剑,转头看向黑衣人的眼神一凛。
一个眼神示意,众人已经懂得。
黑衣人静静看着江玉树将赵毅风扶起走出牢房,黑巾下的眼静在雪夜中闪耀着精光。
刀光剑影,寒光冷意晃过。
血,映染这一夜的炙热。
一声声的惨叫在牢房中响起,凡是见过今晚这一幕的人——无论是狱卒还是牢中关押的要犯全都一瞬间毙命。
接着便是熊熊大火将这个雪夜照亮。
苒苒而起的烟尘模糊了雪天烛光。
走出四方囚笼,接触到清凉的空气,赵毅风急速换气,迫使自己清醒。
江玉树温和的声音舒缓内里燥热:“赵毅风,你撑住。”
被江玉树扶出天牢,赵毅风已然虚脱,只是眼眸微亮——
当时死亡近在咫尺,屈辱犹在心头,当真是黄泉相望!
赵清风,赵升天,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是你们逼的我,今日所遭受的一切,赵毅风定当十倍百倍偿还!
你、们、等、着!
天倾—竹楼
“准备的如何了?”
斩离云躬身:“一切准备就绪,待定王殿下稍作调整,即可可以赶往东境。”
江玉树凝定他,温和平稳:“寄给东齐城的密函如何了?”
“在下已经按公子吩咐联合十八联盟在江湖上的暗点特有的烟花信号示意。想必贺先生已经知晓。”
江玉树淡然的点点头。
这次护送赵毅风去东境,如果没有东齐贺千丈带兵前来支援,赵毅风只怕朝不保夕……
谢易牙慢慢走到江玉树身边,眼泪汪汪:“公子,你是不是又要去打仗?以前公子受伤,易牙每次都怕,这次是不是很严重?”
连谢易牙都知道这次的事多严重,本不想让他卷入这些事中,没想到还是让他的年少岁月充满烽火硝烟。
江玉树心有愧疚,郑重叮嘱:“易牙,这次前路坎坷,你不能和我同行。我已经安排你落叔叔接应你去北璃,你在北璃好好学医和练习箫曲。不要辜负我一片心意。”
“公子,这是不是就是爱?”谢易牙瞪大了双眼,问出了曾将江玉树没有给出的回答,纯粹的眸光触向心灵深处。
江玉树心下一震。
忘却江家大仇,丢掉清雅名头,不顾周围人言,淡漠世俗礼法,抛弃北璃丞相一职,甚至放弃了——
现在有个孩子问他,这是不是爱?
江玉树凝眼看向遥远的夜空,声音飘忽空灵,捉摸不到——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谢易牙诧异不解。“公子上次说爱就是两个人想在一起一生一世,只要对方的一个动作,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可现在公子说不知道,原来这世上也有公子不知道的事,难怪上次公子不回答易牙呢。”
敢情在孩子心中,江玉树什么都知道,他说的话都可以相信啊。
江玉树浅浅一笑搂着他:“易牙到时就明白了,我说的你没经历,说了也不准。爱,这个字看似简单,实则牵扯到很多东西。你慢慢体会就知道了。”
谢易牙紧紧搂住江玉树腰身,抬眼看向他如玉的容颜。
他看见——
江玉树凝看着修长手指上的草环,眼神中的无奈似残花,坚毅如蒲草。
那是不顾一切,誓死如归,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敢决绝,那是不疯魔不成仁的凄凉艳丽!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玉树!
那一刹,从江玉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炙热璀璨,坚韧的让谢易牙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