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这份不同于常人的性情和坚毅已经实属难得。
江玉树静静的看着他。平静而淡然:“你要走?”
赵毅风眼有不舍的颔首:“是啊,这就要走了。”
江玉树低声道:“为何?”
赵毅风眸光炙热的看着他,眼神温柔轻暖:“我答应过你要好好守护你心中的那一抹樱红。”只轻轻一话,江玉树已然懂得,定是樱国有危险,战乱又起。
江玉树轻轻一笑,清雅脱俗。温和的笑容中藏着深深的不舍和眷念。也有一份愧疚和心痛。
手中是他粗大手掌传来的温暖。只要稍稍一扯,所有的回忆画面都将在眼前出现。
赵毅风紧盯着他,在他耳边坚定说:“我答应过你会守护好那片樱红,就一定会做到。”
玉树,你可知?这盛世乾坤都是因为你,这国泰民安都是因为你,这国富民强都是因为你,因为赵毅风答应给你一个家,属于我们的家怎么能被他人占有?
君子一诺,此生必践!
只是这次,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傲世天下的路你已经陪我走到了终点,剩下的路或许就是我一个人独自面对。
江玉树轻揉了揉有些浮肿的腿,勉力站起,一手托着腰,向殿外走去。
赵毅风淡淡一笑,在他耳边叮嘱:“我离开的日子中,你要当心身子,知道你累睡的时辰多,但有空闲还是多出来走走。这样也会好受些。孩子要是闹你,待出生后我来亲自管教。”
他拉住他的手,将他扶出落云殿外。
这双持玉箫,奏尽天下萧音的手此刻就在自己手中,冰凉柔软,修长秀美。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人世间最美好的承诺,他们走的好生辛苦。
这一生的情与义,这一世的坎坷艰辛,在此刻镌刻成誓言。
要是能一辈子和他执手相伴该多好……
就是短短出落云殿的门,赵毅风觉得仿佛和江玉树走了一生一世。
而他还渴望和他一直走下去,走遍山高水长,走过天涯海角。
可是路终有尽头——
赵毅风转头看着他,轻轻道:“就到这吧,当初是我看着玉树离开,这次就劳烦玉树送我一次。”
说完,他松开他的手。
转身,从他身侧离去。
蓦然回首,深情而眷念的眸光。
江玉树静立高阶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酸楚和悲戚蔓延,每一次分别或许就是永终,余生还有多长?
古来征战几人回?
征战非死即伤,他能否安好?
他傲然的背影渐行渐远,玄黑披风在风中漾开凄绝的弧度。
一如那些年的战争岁月,看不到他离去时的背影,现在才知他离去的背影这般萧瑟单薄。
“赵毅风!——”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浅浅的,软软的声音。
赵毅风在第十层台阶处顿住步子。转身回看着立于落云殿正中央的红衣身影。
习惯了立于万人之上,睥睨天下的泓玉帝望着高阶上缓缓抬步而下的红衣男子,眼神温柔。
近在咫尺的容颜,遥远到用一生铭记的迷离,仿佛前世他和他温柔的邂逅。
这天下间,只有一个江玉树才能让这个冷傲的男人有半分动容并倾尽一生的柔情。
即使知道未来还有千难万险,即使知道这一刻温柔即将消殆,即使知道——
皇宫外,数万大军厉兵秣马。战马嘶鸣,几万骑兵策马扬鞭,声声阵阵的吼声中,一面绣有“姜”字的战旗赫然醒目。征战在即。
玉树,我要一个人去征战了。
他凝定他,看着他艰难抬着步子从高阶上走下。
他注视他,看着他冷傲面容在漫天春/色中绽放。
风过天涯,樱花幻梦,无法见证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清风吹过,片刻不停留。
但繁华散去,韶华凋零。
——还有他,还有家。
有他的地方是归宿。
玉树,你会走下来,在我身侧吗?
江玉树与他擦身而过,没有停下。
当看到他艰难从高阶走下在身边不做片刻停留时,赵毅风有些失望的低了低头。
忽的腰间一紧。后腰伸手一双纤细的手环住他腰身。
他单薄的身躯紧紧贴在他后背。
此时的江玉树只剩下如玉的温暖,宁静的祥和。没有了沙场征战的果敢决绝。
满目温柔为他绽放。
江玉树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后背。
那一刻,
深深的眷念与不舍。
赵毅风伸手覆上他修长的十指。微微一笑。
早该知道你心中眷念不舍,却还是想求你唇中真实一句的挽留。
早知道你心中有担忧害怕,却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一句你也会怕。
一如曾经的你,从不将爱意表达,只是静静的,淡淡的,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心中的人。
用力将赵毅风的身躯抱紧,再抱紧。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即将去沙场征战,为了自己心中的樱花烂漫,他又要九死一生;为了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他拿生命做赌注,或许经此一别,再难相见,亦或是生还艰难。
温柔眷念不舍的声音在两人之间飘出——
“答应我,无论如何,活着回来。”
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赵毅风敏感感到他腹部隆起的弧度还有他用力环住自己的艰辛。心中有无数的语言,却不知该讲何,只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