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给齐王做侧妃不容易,但不想做却有的是法子。暖香把这点曲折告诉皇后娘娘的时候这个姨母当场冷笑一声。“她倒还怕上了?这是有多大心觉得本宫一定看得上她?”
暖香也不好多发表意见,心道伯爷要把自己女儿当棋子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俩月他已经在礼部积极走动了。
“你们府里的言慧绣是怎么回事?”
暖香沉默片刻道“老侯爷自己的注意,景哥哥和老夫人都不知情。”
言景行也倒罢了,毕竟是晚辈,但这么大的决定却连老夫人都不告诉,暖香揣测自己公爹是在跟老母亲生气。既然您擅自把玉丫头配了人,都不跟我这当爹的打声招呼,那二小姐就由我做主了,您老也别操心。
也幸亏他没说,否则老夫人一定会拦着。她本就不愿意候府在这关口与皇室成员牵连过密。所以,得知言景行不再去齐王府,暖香不再去长秋宫,她还挺高兴。派人连着半个月送鱼汤给荣泽堂。若是知道老侯爷这个决定,她岂不是又有好大一场气生?
山楂鲤鱼汤,鲫鱼豆腐汤,枸杞草鱼汤,平菇黄花鱼汤……直到各个常见食用鱼种轮了个遍,暖香做梦都有鱼儿游来游去,一摸手怀疑自己长出鳞片,这个活动才停止。
鱼香四溢中,暖香想起一事,“老夫人不也总往青瑞堂送吃的吗?那个时候是不是张氏讨她欢心的时候?”
“她没有那样的时候”言景行在玩猫,最近几天这个小东西也吃的油光水滑肚儿圆圆,暖香怀疑以前的花瓶它已经钻不进去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玉小姐送的。老夫人定然知道,只是她乐意府中有‘和美温馨,女孝母慈’的表象,所以并不开口干预”
暖香有些惊讶,半晌方道“玉姑娘有老夫人护着,亲事嫁妆都不必张氏过问,张氏又不为老夫人所喜,她此举不知有何用意。”
言景行当时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有点深沉。暖香当时便觉得,这死气沉沉的家庭,安泰也好平顺也好,都是长辈的一厢情愿。
现在想想,暖香觉得言景行被祖母父亲嫌弃自行其是,不与家人商量,其实非常冤枉。因为祖辈父辈都这样,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大家就别互相批判了。
小皇后微微思索道“女孩婚配关键还是看父兄。若言慧绣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也就罢了,可她却是继室所出,若她深得父兄喜爱也就罢了,偏偏只有老父护着,与现在的候府主人不尴不尬,嗯,让我想想……”
“呀!我知道了”小皇后轻呼瞧瞧比了个五“别的正妃当不了,这个王爷的正妃却当的上。毕竟身家也不显达。”
暖香顿时想到言景行说起过言仁行和吴王,严格算起来,属于半拉师兄弟。难道张氏是看言景行弃了齐王,近一年都与吴王打的火热,所以认为这匹黑马能胜出吗?
也难怪,毕竟吴王有军工在,帝王又经常委以要事,客观看上去,确实胜算不小。
暖香皱眉道“景哥哥自然不搭理这种事,其实他也是从礼部那里听人说起的。奇怪,公爹明明都解甲归田了,又何必掺和这些?”
小皇后俏皮的皱皱眉毛“我这个姐夫,战场上上百人都抵不过他,但离开了战场,就像老虎离了山林入闹市,半点威风抖不出来,还总被人算计毛皮。大笨猫!”
这世上只怕只有小皇后敢这么说她公爹了。暖香想笑,笑了是不敬,只好强忍着。
“且看景儿怎么办吧,他是肯定不愿意张氏得意的。”小皇后扭了扭脖子,忽而把脸凑到暖香面前“你看我眼角。”
“茜素红的眼影,很漂亮啊。搭配着您妩媚的凤眼更加动人了。”
“嘁,谁问你这个,看眼尾,看得到皱纹吗?”
暖香依言细看,固然她有一张娃娃脸,固然她注意养身,保养得宜,但眼尾细细的纹路还是留下了岁月流逝的证据,毕竟三十多了啊。
这些话当然不能讲,暖香笑道“那是干纹,用热毛巾敷敷,再冰帕子冷贴,用银耳膏按按,可以缓解的。”
其实她还想说皇帝已经六十了,您担心这个干嘛?无论如何,绝对称得上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而实际上,被年龄胁迫是所有女人共同的软肋。宋王府中也有这么一个人物。宋王妃有一副端庄沉静的面相,一看就给人一种国泰民安的感觉。据说宋王纳妃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娶妻娶德”,这宋王妃向来都是京城贵女中贤良淑德的典范,不仅宋王爱重,连当今陛下那些后宫佳丽都很喜欢这个儿媳妇,除了皇后娘娘。
而据说宋王妃与宋王向来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宋王至今没有侧妃。据说宋王外家虽为皇商,但他文成儒雅清高质仆……
这点从宋王妃的衣着可以看出来,贵为皇家宠媳,她素面朝天,一身简单的姜黄色云绫挑线裙子,头上是简单的山鸟纹嵌碧玺头花,看上去很有大家之风。耳坠子也是饱满规矩的圆形。
然而,啪!外面呜呜的箫声缠绵悱恻的飘起来的时候,她把手里的人鱼纹玻璃镜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那狐媚子小贱婢,病怏怏药罐子,到底哪里好?竟然让宋王连大业都忘了!我们苦心经营这么久的体面,全都喂了狗!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你听听妈妈你听听!说什么给姐儿请的西席,分明是粉头之流,拨弦弄管没个正经,烟花女子也还要个缠头呢!”
“王妃镇定!镇定!”她身边的妈妈按着她的肩膀